“兒子,苦了你了,娘對不住你,我們晉家家大業大,竟要受製於人娶這種上不了台麵的女子。”晉元柯還未表態,晉夫人便悲從心上來,旁邊的丫鬟拿著帕子給她拭淚。
晉元柯緩緩搖頭:“娘,怎可這般說人家女子,我瞧她是很好的,能幹,打扮打扮也不丟人,氣勢不錯。”
晉夫人聽兒子誇獎長姷,臉上立馬帶著鄙夷看了過去:“她那叫氣勢,那分明叫無賴!”
長姷也是個耳朵尖的,一聽這話,翻著白眼就衝晉夫人咧了一下嘴,嚇得晉夫人一怔,忙拍著胸口不住的問:“她是不是聽見我說什麼了?她耳朵怎麼那麼尖?完了,她是不是又要趕我出去了?你看你看這人這麼多,娘可丟不起這人啊。”
晉元柯越發的哭笑不得,拍了拍晉夫人的肩,低頭悄聲安慰道:“不會的,離那麼遠,這麼又那麼亂,她怎麼可能聽得見。”
旁邊的丫鬟有些看不下去了,平時耀武揚威的夫人,如今竟像霜打的茄子,道:“夫人,叫她聽了去又如何,她若是再敢哄您走,咱也不怕,反正這麼多人呢,叫他們都知道知道,這個宗長姷是什麼樣的人。”
晉夫人沒好氣的擰了下那丫鬟:“遲早都是咱家的人,她丟臉,不就等於咱們丟臉,你怎麼想不明白呢!笨!”
丫鬟委屈的癟了癟嘴巴,看向自家的公子。
晉元柯微笑著衝她搖頭,示意她別說話,惹得她立馬紅了臉,羞怯的不敢抬頭。
忙活完了,長姷這才丟下肩上帕子,揉著肩膀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斜著眼睛瞧晉夫人。
晉夫人輕咳了兩聲,示意晉元柯說話,如今一看長姷這無賴的架勢,她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晉元柯點頭,剛要說話,就聽長姷道:“你們家丫鬟老瞪我幹嘛?我招她了嗎?”
兩人同時回頭看那丫鬟,丫鬟嚇得臉色發白,忙的使勁搖頭:“沒有啊,奴婢沒有!”
晉元柯顰眉,客氣道:“我想姑娘您是誤會了,她或許隻是對你好奇。”
長姷惡劣道:“好奇什麼?好奇我這個農村小雞竟然能做鳳凰?”
饒是晉元柯脾氣再好,如今也忍不住冷了臉,晉夫人也更瞧不得兒子不高興,虎著一張臉道:“你怎麼說話總是那麼難聽!”
“難聽嗎?事實啊!”長姷說著,歎了口氣,支著下巴看著晉元柯,目光沒有一絲感情,道:“成,嫌我說話難聽,那我便注意下,老實說,這樁婚事,我還沒想好,但你們若實在想,那我也不是不可以的,左右這的人都這樣,我若不隨大流,還真浪費了小箏五月他們這麼費心費神的折騰,成了婚呢,您想納妾就納妾,您想風流就風流,但是我,還是要待在我的小酒家,而且,我不生孩子,說白了,也就是,成了婚,還是各過各的,我也知道我一個攀高門的提這些個要求很過分,可我沒有一定要嫁給你們家,你們也不是非我不可,所以,不同意,那便散了。”
話落,小酒家裏沉寂一片,呼吸聲都細不可聞。
五月首先衝了出來,一把扯住長姷就往後拉,不斷的笑著解釋道:“她發燒還沒好,你們不必在意。”
就在五月要把長姷拉走之時,晉元柯開了口:“女子的名聲,你不在意?”
“不在意。”長姷誠實回答。
晉元柯點頭,示意他知道了,繼而道:“你還太小,做事連想都不想,或許過兩年,你自己就會想明白了,所以,我同意你的要求。”
長姷閉著眼睛歎了口氣,陡然睜開眼:“同意就好,沒事,走吧。”
她還太小?嗬嗬,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和她說她還太小。
說罷,扭頭回了房間。
晉元柯一陣愕然,他還以為長姷要反駁什麼,卻沒想到,對方似乎都懶得理他,一時間,竟有些不舒坦。
回了房間,長姷便往床上一攤,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房頂。
真的不想成婚啊!難道這是任性嗎?和一個素未謀麵、連他什麼頭發造型都不知道的人結婚,她不同意,難道是任性嗎?
是了,在古代,這就是任性,還是不識好歹,還是攀龍附鳳。
從穿越至今,頭一次,感覺到那麼強烈的不適應,她還以為,她早已適應好了這裏的一切,原來,什麼都沒有,隻是自認為。
胸口發悶,躺著躺著,長姷便躺不下去了,一個翻身坐起,挑了件小箏給她買的衣服換上,又整理了下頭發,這才走了出去。
她走的時候,晉元柯正自己坐在那裏,手裏捧著杯茶杯,長姷並未理他,出了門牽出一匹馬,理了理它的鬃毛,翻身上馬。
“你去哪裏。”晉元柯跑了出來,站在馬旁,仰頭看著長姷。
長姷轉眼看他,惡劣的笑:“小子,會騎馬嗎?”
晉元柯又是一陣怔愣,末了笑著回:“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