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屠人夜03(1 / 2)

鬼麵刀者受此重創突然蹦出一身蠻力,怒嘯聲中已然掙脫黃信征如鐵箍般的雙手,轉身間竟拍出一掌將劉風擊出七八步之外才卟通倒地。劉風卟嘶噴出一道鮮紅,卻顧不得自身傷勢喊出一聲:“三哥……”豈料鬼麵刀者竟是不死,此時已然爬起,他拔出插在黃信征身上的長刀,冷眼看向倒在血泊中的黃信征,黃信征已是風中殘燭不住抽搐,終於一動不動。英雄身死卻未能殺敵,隻能死不瞑目!鬼麵刀者的心受了一劍卻不死,難道他真的是鬼不成?劉風絕對難以相信眼前的一切,張大著嘴道:“這一劍我明明刺入你的心髒,為什麼?”鬼麵刀者捂著傷口,慢聲道:“小兔崽子,大爺差點著了你的道,好在蒼天祐我,將我的心長在右邊,哼,叫你們二人的如意算盤作空。”他一邊咳一邊說話,聽聲音竟也是傷得不輕。他不是鬼,而是人。隻要是人就一定會死,下一劍隻要刺中他的咽喉,他一定會死。人隻有一個咽喉!劉風悲道:“蒼天無眼,總叫好人早死,而讓你這等惡人長活!”說著仰天狂吼:“我卻偏偏不讓它稱心如願,你的心生在右邊我卻非要在那裏再刺上一劍,我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活。”他已站起,雖然鬼麵刀者這一掌已將他傷得五髒盡碎,但是他仍拿起了劍,喃喃道:“你我兄弟五人曾發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今三哥你已先去了,五弟還有何苟活,但五弟在去找你之前卻非要為你報仇不可。”鬼麵刀者此掌全力發出,憑著他深厚的內力絕對叫人再也爬不起來,可是劉風現在不但爬了起來,更拿著劍向他衝了過來,大驚之餘心中更怒:“那我就送你去黃泉路上與他相會吧。”刀風冷而無情,劍雖飽含熱血,最終卻被這世間的無情淹沒。來不及悲傷,來不及難過。隻有恨!仇恨隻有用敵人的血才能洗淨。何超、楚飛已紅了眼,鐵扇、長槍已更急!楚飛槍舞化龍,勾點甩刺間雙手一化,右前左後,一收一拉間畫成方圓轉刺,敏如靈猴,矯如脫兔。何超扇影重重,或張或合,點敲刺戳,無一不是鬼麵劍者周身要害。鬼麵劍者已不如先前般愜意,卻仍於騰閃挪避間笑道:“看到了沒有,不願意投降的結果就會像他們一般,你們現在若改變主意,倒也還來得及。”楚飛罵道:“放你娘的狗屁!”說話間已一槍刺來。鬼麵劍者舉鞘格開長槍,一手壓住鄭勳鐵肩,微微惱怒道:“我看你們二人武功不差,是以動了側隱之心,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何超掙開,厲聲道:“誰要你手下留情,有本事就亮出閣下的劍,隻會躲躲藏藏又算什麼英雄好漢!”說話間已出連擊數下。鬼麵劍者突然後撤退出二人攻勢範圍,反手握住劍柄,冷聲道:“是你們不聽勸,可莫要怪我心狠手辣了。”他一拿住劍,整個人立刻就散發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壓得何超、楚飛二人近乎喘不過氣來,這樣一種無形所迫,隻有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才能給人這樣的感覺。他是誰?何超、楚飛二人倒抽了一口氣,挺槍橫扇全神戒備,隻待對手一擊。鬼麵劍者道:“此劍一出,立時取命,你們,不後悔?”何超、楚飛已說不出話,因為他們隻要一說話,鬼麵劍者那種無形的殺氣就會一舉將他們擊潰。鬼麵劍者道:“看來你們已經做了決定,很好。”“好”字一出,他的人已動,他的劍已出鞘,劍鋒耀目,劍星點點,比風更快,比天下的雲更詭異。這一劍之驚豔,隻有名聞天下的江湖十劍才有可能刺得出。現在這一劍已然迎前,刺向二人,楚飛的長槍已起,可是這片劍光就突然從他的槍影中穿了進去,一劍入喉,血濺當場。楚飛的人已倒下,他竟連鬼麵劍者的一劍都接不住。這一劍,何超本來以為刺的是自己,卻看著楚飛血濺當場。鬼麵劍者的劍又回到鞘中,冷聲道:“他能死在我的劍下,也算是他的造化。”何超心知此劫難逃,當即仰天苦笑道:“我兄弟五人一生所為無愧於心,竟會落得此般下場,天意弄人,也罷,也罷,今日即便血灑殺場,也能盡了當日誓約。”說著望向胡斐道:“大哥,你我下輩子還做兄弟,兄弟我便先走一步了。”胡斐餘光撇去,隻見何超鐵扇一搖已衝向鬼麵劍者,他早抱有必死之心,他不奢求自己還能活命,隻希望這一擊至少傷得了鬼麵劍者,為胡斐博得一絲生機。鬼麵劍者拔劍而出,一刺,冰寒的劍鋒從何超的扇影中穿進去,快而詭異!劍入咽喉,再無活命。鬼麵劍者一劍得手當即拔出長劍,已然退出三四步外,冷眼看著何超,也不知心中是什麼滋味!胡斐急躥過去將何超扶住,目中悲切!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胡斐看著跟隨自己多年同生入死的兄弟一個一個死去,任是再鐵血的男兒也要禁不住落下淚來。胡斐悲道:“好兄弟,是大哥對不起你們,你們放心,待大哥解決了他們便來陪你們。”鬼麵棍者道:“少在那裏癡人說夢,你現在也是自身難保,談何複仇。”胡斐站起,雙拳握緊,指關節間圪塔圪塔作響,雙目圓睜瞧著二人,一字一句吐道:“你們兩個一齊上吧,胡某不懼!”鬼麵劍者閑庭信步圍著胡斐轉了一圈,徑直扶起一張椅子坐了下來,蹺起二朗腳悠哉道:“你可是太高看自己了,這樣,你若把他打死了,我再出手,怎麼樣?”看他談吐竟是完全不顧自己同伴安危,原來他雖與刀、棍二人同為一夥,卻在心底裏看不起那二人。他一向自命不凡,若非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憑他的武功造詣又怎會甘為馬前卒,做這殺人的劊子手。鬼麵棍者雖是聽他如此說道,卻是敢怒不敢言,竟像是對鬼麵劍者十分忌憚,他一棍指向胡斐道:“姓胡的,對付你隻我一人就夠了,又何須……他出手!”他本想直呼了鬼麵劍者姓名,可是卻好像對此人非常忌憚,是以及時收了口,把其名喚成了他這個字。胡斐握緊雙拳,吐聲道:“好,那我就先殺你,再殺他。”說著同拳同出,急攻鬼麵棍者。鬼麵棍者聚元提氣將那根五十斤重的鐵棍舞得虎虎生風,腳步橫挪,手上棍擊劈打,一時棍影重重不斷尋找胡斐罩門所在。胡斐或擋或挨,一步一步靠前逼迫,也不知挨了幾棍,一棍使來不危及到其罩門都以硬打硬,毫不退卻。非但如此,還還了鬼麵棍者三拳一腳。一拳中其胸口上,一拳中其腰間,一拳中其右肩,最後一腳狠狠踹中其腹中,直將鬼麵棍者擊飛到牆上。鬼麵棍者受了三拳一腳,卟的一聲噴出一口鮮紅,傷勢不輕。胡斐這一拳因怒用拳使了全力,這一拳他打出了自己想要的後果,鬼麵棍者受到這一拳的重擊果然是再站不起來。他已準備衝上前去再給鬼麵棍者補上一拳送他歸西,這一拳現在已轟出,勢猛力沉,“鐵拳金剛”絕對名不虛傳,這一拳下去,鬼麵棍者絕對再沒命活。可是,鬼麵劍者絕對不會讓他得手,現在他的人突然從椅子上躥起,他的劍已出手。劍星點點,人如風,劍如霧,迷霧散盡,已見鮮紅。鐵金鍾罩鐵布杉之功雖然刀槍不入,卻有其罩門,罩門便是他神功最軟弱的地方,罩門一破立即身死。原來鬼麵劍者雖不出手,卻暗中觀察著胡斐以便發現其罩門所在。他不但劍快,眼更明,雖隻看了鬼麵棍者隻與其交手十數招卻已瞧出胡斐之罩門便在其喉結上的人迎穴中。胡斐倒下,正好可以望見倒在一側的何超、黃信征、劉風等人,他們五人兌現了當初的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救同年同月同日死,而今日他們共患難,雖死卻已無憾!當年五人於桃園聚義,一不為己,二不為利。他們一心念蒼生,所為無憾事,到頭來落得如此下場,悲也!淒也!夜複寂靜,好漢幫更是一片死寂,鬼麵黑衣人已經撤去,便好像他們從來沒有來過這裏,除了滿地的鮮血和好漢幫一百三十六眾屍骸外,什麼也沒有留下。……發現好漢幫凶案的是一個叫趙大嬸的婦女,這人負責每日清晨將新鮮的菜蔬與水果送去,這日她像往常一樣天還未全亮便挑了滿滿兩大籮筐東西去到好漢幫總舵。她像往常一樣挑著扁擔來到好漢幫後門,卻發現今天與往常不同。往常在這時候總會看見那個兩隻色眼眯眯地瞧著自己的吳老五,可是今天卻沒有見到。非但沒見到,便連一個看門的好漢幫弟子都沒有。她心裏還琢磨道:“那吳老五肯定是昨晚喝多了,這才沒碰著他,要不然肯定又會一天的晦氣。”她一推開門,卻發現了一件比吳老五用那雙色眯眯的眼睛盯著自己看還要晦氣的事。她看見了死人,很多的死人。她不僅覺得今天晦氣,還怕得要命,女人一怕的時候就會驚叫。她叫的聲音很大,驚動了跳騷窩裏的所有鄰居街坊,看著好漢幫中的一大片死屍,左鄰右舍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大多數說的皆是好漢幫所為跳騷窩所做的貢獻,也為好漢幫眾人遇害所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