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證清白探虎穴01(一)(1 / 2)

月已將圓,冷月照心,更冷更涼!可是再冷的夜也有回暖的晴天,再冷的心也會有被捂熱的一天。現在,天已拂曉,旭日東升,照暖新的一天。夏白羽悠悠轉醒,一睜眼便看到用茅草結成的屋頂,這是一間簡陋的屋子,除了硬床和一張破舊的桌椅,就再也沒有什麼。一個小姑娘伏在桌上似已睡著,桌子上還散亂推放著一些粗麻布條,斑斑血跡,顯然是剛換不久。他起身,肩上劍傷傳來一陣刺痛,任是如他堅強而勇敢的人也不由得悶哼一聲。怎知小姑娘突然轉醒,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夏白羽,突然道:“你可別要亂動,我好不容易才又幫你換了紗布,若是弄壞了,你可要自己纏了。”她雖這樣說,但聲音聽著卻柔美而親切,一絲也沒有責怪的意思,甚至她還走了過來要將夏白羽按回床上。夏白羽看她的年紀大概十三、四歲的模樣,看著卻沒有一絲嬌羞之色反倒是落落大方,她雖穿著一件打著補丁的破衣裳,卻有著說不出的高貴與端莊。這種美就像荒漠中的一株綠草,雖未達到令人驚歎的地步,卻能給人生出一種無限的希望和想像。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況且夏白羽又是光著膀子,小姑娘纖細的手眼看就要碰上自己,他急忙側身避開,小姑娘就隻觸碰到了一抹空氣。小姑娘道:“你衣服是我脫的,你的傷也是我親手包紮的,又不是第一次碰你身子,你害羞什麼啊?”說著突然俏皮一笑,接著道:“再說了,你的肩上被刺了一個窟窿,要想傷好得快可得好好休息才成,你這樣胡亂的行動若是又讓傷口裂開,豈不枉費了我的一番心意了不成?”夏白羽看她性格爽朗,當下也不再拘謹,微微一笑道:“多謝姑娘關心,這點小傷對我來說實屬家常便飯,不礙事的。”說著已起身穿了衣裳,又取出隨身佩戴的一塊玉佩遞到她手裏道:“姑娘相救之恩,沒齒難忘,此等心意還望姑娘收下。”小姑娘將玉佩還了,扭頭輕哼道:“我可不是為了得到報答才救的你,你要是這樣,可別怪我跟你翻臉了。”夏白羽隻得將玉佩收了起來,提過劍,道:“既是如此,日後姑娘若有事,盡管吩咐便是,今日就此別過。”說著就要走。小姑娘卻將他衣袖拉住,輕聲問道:“你,你要走了嗎?”夏白羽心知自己被誣陷為凶手,殺幫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若是殺幫找來,勢必會連累於她,當即道:“是!”小姑娘又道:“你還有傷在身,要是被仇家追上了你怎麼辦?”夏白羽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是一步。”小姑娘輕歎一聲,道:“你們這些江湖人整天打打殺殺的也不嫌膩煩麼,就不能好好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一談?”夏白羽唯有苦笑一聲,道:“此事難了,若是所有人能和和氣氣的談話就能解決事情,那麼江湖也不再是江湖。”小姑娘道:“我不管,我答應了爺爺不讓你離開,你若走了,我怎麼向爺爺交待。”夏白羽道:“爺爺?”對於這個人他實在是沒什麼印象。小姑娘笑道:“對,爺爺說了,人是我救的,要麼就不救,要麼就救到底,所以在你傷沒好之前,我絕對不能讓你離開。”說著的時候她抓夏白羽衣袖的手就更緊了些。夏白羽心中感謝,但還是說道:“可是我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不信你瞧!”他說著已經跳了起來,伸拳下馬,拳風謔謔,看來傷勢確實已好得差不多了。這時屋子突然走進來一個看著七、八十歲的樣子的駝背老者,容顏雖須發齊白精神卻仍很飽滿,老者穿著一件灰色布衣,腰間還掛著一個葫蘆,一邊走一邊咳道:“你可真的傷好了才怪,年紀人,別強忍了,這一劍刺穿了肩骨,即便是神仙,沒有十天半個月也休想行動自如。”夏白羽被他一語說中,隻能停下歎聲說道:“二位好意我是知道的,但我真的不能在此久留,否則被人尋上門來,隻怕連累了你們。”老人望著他打量一翻後才道:“今早老夫送了藥材去給同濟藥店,沒想到碰到了一尋凶神惡煞,不住的揪著藥店的老板夥計問有沒有一個年輕人來抓治外傷的藥,接著又來問了老夫,哎呀!那個眼神啊好像看著人都能被他吃掉一般,老頭子心裏害怕呀,吱吱呀呀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那些人也愣是沒有耐心,見我說不出話,瞪了一眼便又跑去別處了。但事後想想,他們手裏拿的畫像上的男子呀倒還真有點像你,你若出去被他們撞個正著,錯將你認做是畫像上的男子,你就是有一百條命也不夠受的,所以呀,你還是留在這裏安心養傷的好。”他自稱自己為老頭子,竟是未以年老為尊,甚是和善。夏白羽道:“實不相瞞,那畫像上的男子確實是我,因此我更要走。”老者嘖嘖道:“看你年紀輕輕,倒還是敢做敢為,那你跟老夫說說,你怎麼會被他們找上啊?”夏白羽聽著不禁陷入沉思,原來自那日他與司馬真於威靈山拜別後,便決心要跟著司馬真。他倒想看看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能讓名聞天下的司馬真在生死決戰之際還不能與自己專心應戰,他一路尾隨,司馬真慢行他便慢行,司馬真快行他便也跟著快行。而後在洛石小鎮的客棧中他聽到司馬真與那名黑衣劍客中的對話,這才知道司馬真原是為了在江湖中鬧的沸沸揚揚好漢幫被人一夜怕屠之事。他雖不知司馬真與劉風的關係,但看司馬真如此掛心,便想著若自己能幫他將此事了結,二人的決戰之期就能盡快推前。他心下打定主意,因此當那黑衣人竄窗而出時便一路追趕,他親眼看著黑衣人進了鬼屠總舵,此時天色漸漸明曉,他心想著再跟下去隻怕會敗露行蹤,是以隻好作罷!他在鬼屠附近找了一家客棧,選了一間透過閣窗能看到鬼屠動向的房間,在戌時到亥時的這段時間中,鬼屠共有四批一身尋常百姓打扮的人,看他們步履神態,無一不是身懷武功之輩。夏白羽心想事有蹊蹺,於是便又跟在那些人的後麵,一直跟到了一個叫“團聚賭坊”的賭坊。莫非那四批人喬裝成尋常人的模樣從鬼屠出來,目的便是為了賭不成?他卻不知道,那些人來賭坊確實是為了賭,隻不過他們賭的不是銀子,而是命!賭坊雖名為團聚,實則卻叫人分離。天底下有多少人因為賭而傾家蕩產,妻離子散,所以夏白羽一直不太喜歡賭坊,如果情非得已,他實是不願意踏進裏麵半步。但他心中實在好奇那些人的動機,是以也跟著走了進去,隻見諾大的一個賭坊已被形色各一的賭客擠得幾要暴裂,而中間那張大長案更是被眾人圍得水泄不通。當中一個瘦小精幹的藍袍男子把樁,但聞他笑聲連連,不住的吆喝道:“來來來,下注了啊,下注了啊,押大押小,但隨君意,得大得小,卻憑天意!”原來眾人卻是在賭大小,夏白羽看著他們不斷從懷中掏出銀子,有的押大,而有的押小。那藍袍男子不動聲色,手中抓中六個骰子往大碗上一扔,隻見骰子在碗中不斷旋轉終發出咕嚕之聲,待骰子終於不再轉動的時候隻聽得藍袍男子不住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老子做了一晚樁,終於叫老子擲出了豹子來,啊!收錢,收錢!”夏白羽雖不賭,卻也懂得規矩,無論是押大押小,隻要擲出了豹子樁家皆可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