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突然傳來一聲狂笑:“司馬真果然是司馬真,一劍勝我鬼屠四堂之主,可敬,可佩!”司馬真放眼望去已見二人齊肩走來,一人華袍白發,目中烔烔,一人抱劍而行,冷臉冷目,不是司徒信與鄭勳是誰?司馬真長劍一指司徒信,冷聲道:“你終於敢出來見我了。”司徒信道:“閣下既非猛虎,又非惡鬼,老夫自然敢出來相見。”司馬真道:“我雖非猛虎鬼怪,但今天來的目的跟他們一樣,是來取你性命的。”司徒信已然大笑,所有的人都在笑,隻有鄭勳和司馬真沒有笑。司徒信不住翻弄自己的胡須道:“不是老夫瞧不起你,但你隻有一人,而我鬼屠卻不下一千之眾,他們每人隨便吐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掩死,你又如何能殺我?”司馬真道:“就憑他們,難道也想要攔我?”司徒信歎息道:“獨虎難戰群狼,你縱是呂布在世,也是難抵千軍萬馬。再說了,就算你將他們全都殺了,隻怕那時你早已精疲力盡,我要取你性命也是易如反掌啊!”司馬真道:“就算我死,你也會比我先死!”司徒信道:“我不會死,就算這裏所有人都不是你的對手,卻有一個人絕對當得你的對手,你的劍不一定能勝過他的劍。”他說的自然就是鄭勳,江湖十劍雖未有排名先後,但所有人都知道除了單冷外,誰都可以勝,也誰都可以敗。司馬真突然看向鄭勳,問道:“那天夜裏闖入我房間的那個人,是不是你?”鄭勳承認:“是我,隻可惜你不聽我的勸告,否則我們可能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司馬真冷聲道:“我們不可能會成為是朋友,因為我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鄭勳道:“我們為什麼不是同一路人?”一抹陽光照在司馬真輪廓分明的臉上,仰起頭淡淡的說道:“因為你的劍隻為殺人而殺人,而我的劍卻為了救人而殺人。”鄭勳的心在淌血,司馬真的話比他手裏的劍更鋒利。司徒信道:“你的心情老夫可以理解,隻是你該聽老夫一句勸,就此回去,今日之事老夫權當沒有發生,如何?”司馬真早已報著必死之心前來,他用行動表明了一切,一劍在手,絕情絕心的一劍已般刺出。站——如鬆,動——如風。早已蓄勢待發的鄭勳也已經出手,寒光一閃,如長彩詳雲般繽紛絢爛,又變化萬千。司馬真長劍刺出的一抹紅光就突然被鄭勳的劍光所籠罩,刹那間繽紛絢爛的雲彩就愈發變得輝煌而燦爛,繽紛而奪目。這隻不過傾刻間的功夫,尤如一道閃電般一閃即滅,二人的身形已然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如果不是他們臉上那鬥大的汗珠,如果不是他們大口的喘著氣,如果不是他們手中的劍因劇烈交接後不斷發出的龍吟之聲,眾人還道兩人從未動過手。可是這一交手,卻已交了十四劍,就在紅光衝上雲霄之時,司馬真手中的劍赫然就刺出十四劍,每一劍都急取鄭勳身上十四道死穴要穴。膻中穴、鳩尾穴、巨闕穴、神闕穴、氣海穴、關元穴、中極穴、曲骨穴、鷹窗穴、乳中穴、乳根穴、期門穴、章門穴和商曲穴,這十四道要穴無論被刺上哪一處,鄭勳都必死無疑!可是鄭勳卻沒有死,因為他的劍幽幽吐出,迷如霧,幻如雲,一劍破一劍,一破還一招,司馬真刺出的十四劍居然被一一化解!司馬真終於淡淡的說道:“閣下劍法果然不愧‘雲淵’二字,好劍法!”鄭勳亦緩聲吐道:“一劍絕心,二劍絕情,閣下亦無愧‘絕心’二字。”二人都是當世名劍,一經交手,立時驚天地泣鬼神,無論是識劍的不識劍的,用劍的不用劍的都已被兩人這一劍的光華所驚歎!司徒信也不由得驚歎道:“江湖十劍,名不虛傳!”吳義操著粗噪道:“喝,司馬真果然非同凡響,步伐騰挪躍動有如脫兔,身形飄忽有如鬼魅,劍上光華有如電引,厲害,厲害!”項不苟重重的哼了一聲,憤憤道:“你我方才以四敵一還拿他一絲辦法都沒有,他若不厲害,豈不顯得我們武功太差?”潘劍咬著牙道:“技不如人,枉費平日裏咱們目空一切,真是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三人聯手對上司馬真卻仍被其劍所傷,雖不致命,勝負卻分。此時再看得這驚世一劍,他們心中不服已是不行。李威林卻道:“管他武功再高,大家一擁而上便能將他剁成肉醬,何須這麼麻煩!”他已然恨極司馬真,此刻隻想刹之泄憤。司徒晴雖也身在圍觀人群中,但她的眼睛看著不遠處一棵參天大樹上的人看,那人劍眉星目,白衣如雪,正是夏白羽。她紅著臉,因為便在昨夜睡覺之時她竟然夢見自己與夏白羽花前月下舞劍,二人卿卿我我,好不愜意!做著這夢她竟不願醒來,她在想,難道莫非自己真的瞧上那夏白羽不成?可是她立刻又拚命搖頭,極力否認,她對自己說隻不過是父親說自己不如那夏白羽,於是拚命想著要超過他才會夢見他而已。隻是她心裏雖這樣想,卻仍是忍不住瞧過去,隻是每一瞧便又很快看過別處,就像是一個賊在偷東西時怕被人看到一般。可是夏白羽卻沒有注意到她,他的精力已全然放在司馬真的身上。司馬真已將手中的劍握得更緊,他終於道:“你我勝負未分,再來。”鄭勳也握緊了手中的劍,他的資式就是最好的回答,無論司馬真何時攻來,他手中的劍都能隨時刺出。司徒信原本要讓夏白羽以個人的名義向司馬真挑戰,卻沒想到司馬真來得如此快,這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思之外,斟酌再三後,司徒信心中已然做了打算,他朗聲道:“你們二人皆乃絕世高手,如此相鬥隻怕是兩敗俱傷,隻怕到時你再想報仇卻是有心無力。老夫倒有個兩全其美的提議,不知你可有興趣一聽啊?”司馬真冷聲道:“你有什麼提議就說吧,我聽著。”司徒信笑道:“老夫這個建議既公平又簡單,你無非是想取走老夫和張總捕的性命,何須牽連這許多人,鬧得滿城風雨。”司馬真道:“別像個女人一般磨磨蹭蹭的,你開門見山的說吧!”司徒信道:“你我雙方來一場生死決鬥,你若贏了,老夫和張總捕的性命你都大可拿去,如何?”司馬真立刻道:“你要我如何信你?”司徒信笑道:“老夫怎麼說也是一幫之主,答應之事如何作違啊?如果不信,你我雙方大可立下生死狀書用白紙黑字詳明一切,老夫還如何抵賴啊!”司馬真又道:“話雖如此,但我卻信不過張衛,他為了活命甚至可以犧牲掉自己的親信,這樣的人又何足為信?”司徒信略微沉吟道:“這樣,老夫先去請張總捕出來,如若他答應此事,你我廣邀天下群雄為此戰做公證,到時即便他想要賴眾人也不會答應!”張衛雖然相信鬼屠有足夠的人手能夠保護得了自己,可是當他聽說那司馬真單槍匹馬的殺進來時仍是不也去瞧個究竟。他在等,他已等得有些不耐煩,終於,被司徒信差去請他出來的鬼屠弟子已然走到了他麵前,他急忙問:“事情怎麼樣了,司馬真可走了?”那人抱拳道:“總捕大人放心,司徒幫主已控製住了局麵,現在差小的來便是要請您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