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前後06(一)(1 / 2)

八月二十二日,離決戰之期隻有一天!秋刀劃過,將片片黃葉削落,突然間的涼意襲遍整個京城,似要為這一場驚世對決增添一抹更濃重的氛圍。京城卻像炸開了的熱鍋,無論是大道小巷、酒樓客棧、青樓賭館皆能隨處可見拿刀執劍的武林中人,這些人有的默默無聞,有的則聲名顯赫在江湖中已然有了一定的威望和地位,有的甚至早已名動江湖,可是今天他們都已集聚在這裏,隻為親眼目睹司馬真和夏白羽這兩名當劍名劍的驚天決戰!十餘年前他們沒有機會見到霸刀山莊莊主雷天英與“玉麵神劍”夏鐵山的那一場曠世對決已然成了平生最大的遺憾,今日他們絕對不願意錯過“絕心劍客”司馬真與近年來名聲鵲起的夏白羽這一場生死之戰。江湖本就不平淡,平平淡淡的又豈是江湖?江湖中每一天都有人被殺和有人去殺人,更不用說什麼比武決鬥之類的事情,可是卻沒有一次像這一次那樣的轟動。所以為了不錯過這一場決戰,江湖中能來的都已趕來,短短數天時間,京城就突然湧進來了數千名江湖中人,他們當然都是要來看司馬真和夏白羽這一場曠世對決的。江湖是非多,即便是原本不相識人因為發生一丁點的摩擦就要拔刀相向,鬥個你死我活,更何況是那些原本就有恩怨人了。總之江湖事江湖了,他們解決紛爭的最好方式就是用手上的刀劍說話,誰強誰就有道理,若是誰一不小心被爭鬥所波及而傷到了性命那也隻有活該的份。這數日來京城中已不知發生了多少起血鬥,多少件命案,可是六扇門卻不願管,更不敢管。他們早已養尊處優多年,身上的肥膘已厚,手中就連拿刀拿劍也已然不穩,他們又如何管?況且這些年來京城中所發生的血案又有哪一次不是不了了之,以至死者含恨九泉,而殺人者逍遙法外,這樣的事京城中的百姓也早已司空見慣,隻能嗚呼歎息了。而京城中的百姓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若非沒有必要他們絕不敢踏出房門一步,他們已然知道在刀口上舔血討生活的人麵前,能避多遠就避多遠。但是對客棧、茶館、妓院、賭館這些掌櫃來說這些人就不一樣了,他們看到的是白花花金燦燦的銀子、金子。江湖中人不惜命,更不惜金子,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突然會死,因此隻要他們兜裏有銀子,他們一定會用來好好的享受。利益越大,風險就越大,這世上絕對沒有天上掉餡餅的美事。想要得到巨大的利潤就要承擔巨大的風險,後果可能是傾家蕩產,更有可能會死。四方客棧內人頭擁擠,卻在大廳中間空出了一片方圓,方圓之內兩幫人馬對峙,一方是位於川南的長樂幫,另一方是川北的無幽穀。他們雙方交怨素來極深,每一次見麵總免不了要打起來,而這一次於他們於四方客棧相遇當然要鬥個你死我活不可。長樂幫幫主名叫蘇定,生得人高馬大,用的是一對短斧,江湖人稱“鬼斧拍門”。無幽穀的穀主叫阮地竹,同樣的身形魁梧,用的是武器是流星錘,江湖綽號“鐵膽流星”。二人皆是川湘一帶響當當的人物,向來是有你沒我有我沒你,客棧中人雖不少,但勸架的少看熱鬧的多。一來長樂幫與無幽穀兩方人馬相爭對他們來說事不關己,如若強行出頭,若是不小心吃了記悶棍這豈不是自討苦吃更要叫此間的諸位武林中人笑話?二來司馬真與夏白羽二人決戰之期未到,能多湊湊熱鬧瞧瞧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他們恨不得雙方人馬打個頭破血流,兩敗俱傷,這才好看!蘇定重重的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聲道:“臭不要臉的軟地鼠,怎麼老子走到哪你便跟到哪,當真是不要命不成?”這蘇定因恨極阮地竹,是以依著其名取了外號叫軟地鼠,眾人一聽當即哈哈笑將出來。阮地竹冷聲道:“姓蘇的,你我的賬此時該要一筆勾消了,老子今天非要把你的頭砸成個稀巴爛不可,看你還如何逞口舌之勇!”說話間流星錘突然發動,勢如流星,擊向蘇定頭顱。眼看蘇定的頭顱就要被這一擊砸個稀巴爛,可是蘇定卻一閃就已矮身避過,結果頭顱被砸得稀巴爛就成了站在蘇定身後的一名長樂幫弟子。鮮血直流,腦漿崩裂,好不慘烈!“鐵膽流星”雖有流星二字,卻沒有流星一樣的速度。蘇定口中怒罵道:“姓阮的,你又欠下老子一筆血漬,拿命來。”待說到“命”這個字的時候他的雙斧已經抬起,待說到“來”這個字的時候他的腳已急躥前進。鬼斧翻動,極怒一劈,此時就算人、鬼、神三界皆要退讓三分不可。阮地竹卻不急,他一擊不中已然再做第二擊,隻見他長臂運勁一收,流星錘夾帶勁風從後麵襲向突進的蘇定。出招收招,皆可攻敵,阮地竹的流星錘已使得出神入化。蘇定等的就是這一刻,為了等待這一刻他早已苦練一年時間,他等的就是阮地竹覺得屢試不爽的這一招。若是換了平時蘇定為了破他這一擊要麼選擇側身閃開,要麼是回身用雙斧將回擊的流星錘格開,可是無論他使用哪一種方式都無疑要失了這先機。阮地竹用這一擊已不知多少次少險為夷,他這次一樣有把握蘇定一定會像之前無數數的交手一樣或閃或擋,而他也一定會趁機躲開蘇定的一擊。可是,此時此刻蘇定卻沒有閃,更沒有擋,他在前進。鬼斧無情,開山劈石。流星回旋,勢必一擊。此時蘇定即使能傷得了阮地竹,可是尾隨而至的流星錘也一定會將他的腦袋砸個稀巴爛不可,難道他為了殺阮地竹,他已不惜要兩敗俱傷同歸於盡不成?蘇定突然左手鬼斧揚起,他頭也未回便一招往後砍了出去,腳下卻未停留急步躥行。他往後劈去的一擊恰好與尾隨的流星錘相交,砰的一聲流星錘就突然又往後躥了回去,蘇定已借著這一撞擊之力和前躥得更快更急。蘇定右手鬼斧已揚起,鬼斧拍門,絕難不從!鬼斧一閃,阮地竹的左臂已被齊肩砍去,鮮血直濺,不單將他自己的衣杉染成一片紅布,也將蘇定的臉和衣服濺滿了血。阮地竹嚎叫一聲已抓住受傷的左肩,他的臉已因劇烈的疼痛而變得扭曲,他除了嚎叫已無能為力。蘇定對自己這一擊顯然極為滿意,他笑道:“為了破你這流星錘我已苦練了一年,如今終於叫我破了你這一招,受死吧!”說著鬼斧已然舉起,隻要鬼斧往下劈下,阮地竹的頭顱就一定會帶著鮮血將地板染成紅色。阮地竹已準備好就死,所有人都在等著這一幕的到來,無幽穀的弟子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穀主就要被蘇定的鬼斧砍成兩半。蘇定的斧頭已然劈了下去,這一次他要取阮地竹的性命就好比割菜一般容易,他已看到阮地竹眼中的絕望。阮地竹沒有閃沒有擋,可是他卻仍逃過了一劫,因為已有一柄劍消無聲息的迎上了蘇定的鬼斧。蘇定這一劈勢大力沉,就算是閻王老子不想收了阮地竹的命而突然跳出來要擋住這一斧也是絕不可能,更何況是一柄劍?他已準備就劍帶人都劈成兩半,可是當鬼斧與那柄劍交擊一處時,蘇定這一擊的所有力道就似石沉了大海般消無聲息!他還未來得及發出驚呼,他的脖頸已被一柄冰冷的劍貼住,隻要那個人手上稍稍往裏麵送上一寸,蘇定的脖子立刻就會開出一道血口,再無活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