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倫比亞-聯邦大學的奧利弗一言不發，直接推門進來。他的這個無禮舉動讓我很不痛快。瞧丫剛才在諾貝爾獎獲得者們麵前那縮頭縮腦的熊樣兒，丫有什麼好裝的。越瞧丫越象高爾基小說《在人間》裏的麵包店老板謝苗諾夫，低俗臃腫，我撇撇嘴。奧利弗對我的不快神情似乎有所覺察，他歉意地笑笑，然後拉開我辦公桌前的椅子大咧咧坐下。“起來。”我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美國佬奧利弗頓時愣住了。“有事嗎？”我不耐煩地問。奧利弗似乎有些魂不守舍，他茫然地搖搖頭，又點點頭。“敲門再進來。”我麵無表情地抬起胳膊，用手指向門外。怔楞了一下，奧利弗尷尬地站起身走出去。腳步沉重的他輕輕帶上門，出門前還用眼角偷瞅我一眼。誰說美國人就個個實誠、沒有心機呢？看丫那眼神兒，象沒心機和心事兒的人嗎？丫純粹就是裝，別人裝B，丫裝文憑。你信不信？敲門聲輕輕響起。此刻，奧利弗敲門的聲音就像進化到高度文明的啄木鳥，輕柔、禮貌，像是芭蕾舞劇《灰姑娘》的舞鞋在木質舞台上輕輕響起。“進來。”“尊敬的副校長大人，我能坐嗎？”奧利弗諂笑著問道。“不能。”我的臉上一定是鐵板一塊。他聳聳肩，不解地攤開雙手。“奧利弗，你從中國賺了不少錢吧？還想從中國賺鈔票嗎？”我冷笑著問。美國佬一下瞪大了眼睛。丫什麼都看上去豁達大度，就是一提到錢，眼睛瞪得包子一樣。“諾貝爾獎獲得者們，”我指指窗外，“他們都能給我們介紹國外的優質大學。”奧利弗沒言語，他低下頭。“這些大學並不都是野雞大學。”我不緊不慢地說，“要不我把你的大學名稱和他們說說？”奧利弗張大嘴巴。“你的大學是野雞大學。”我壓低聲音，然後猛然把聲兒提高，“如果我把這些告訴我們的學員，你就不好招生了。”奧利弗滿臉通紅。“確切地說，你還會有麻煩，財務上的索賠和法律訴訟，”我加重了語氣，“以往幾年的幾百個學員的學費，確切說，是上百萬美元。”奧利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確切地說，是癱在椅子上。“當然，你可以賴賬，”我輕輕扔給他一根香煙，“不過，以後你在中國不好掙錢了，那些諾貝爾獎獲得者可都是金鳳凰，你丫就真成一地雞毛了。”談判很順利。美國佬奧利弗開門見山，是個真正的現實主義者，他可不想讓諾貝爾獎獲得者這些大佬們搶了自己的飯碗，更不想在中國惹上任何麻煩。盡管他和鄒德華及其另外一位副校長長期合作多年，但他認定，我可能是他能否繼續在中國開課賺錢的關鍵人物。至於那兩個從沒出過國的土包子，他是沒把他們放眼裏的。談判結果很快達成：每年，他免費給我三十張哥倫比亞聯邦大學的文憑；我呢，則繼續對他與國際企業商業管理大學的合作保持緘默。那時候，我們EMBA的文憑班，每期好幾個班，每班都好幾十人。那時在我們那裏讀取和哥倫比亞聯邦大學合作辦學的EMBA課程，大概是將近五萬元的費用。奧利弗為我提供了一個三十個名額的免費班。過了幾天，我突然發現，卡上還多了三萬美元現金。
第十章3【和錢沒仇，巧計敲詐】（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