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焦陽起的非常早,坐了近一個小時的公交車後,焦陽第一個到達辦公室。焦陽進入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自己的電腦打開,然後開始打掃衛生,十五分鍾後辦公室裏的其他人也陸續到達時,焦陽已經把辦公室收拾的妥妥當當。焦陽坐在電腦前開始瀏覽有關衛生係統的法規政策,這時抽屜裏自己的手機響了。焦陽接通電話,就聽手機裏傳來馮一針的聲音,“喂,是焦陽嗎?”在得到確認後,馮一針接著說道:“我說焦陽兄弟,你不想呆在省人民醫院就罷了,但是你也不該去衛生局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省保健委多好的地方,給你留好了位置你都不來,費解,費解啊!”聽著馮一針如此埋怨,焦陽也不好爭辯,隻是尷尬的笑笑說道:“馮老幾日不見,背上瘡疾可好了?”“我是早好了,不過我這裏有一個老先生不太好,剛才我們幾位專家給他做了治療,但是效果不太明顯,而且這位病人的身份非同尋常,上麵對此事很重視。所以手足無措的時候就想到了焦陽兄弟你了。”馮一針壓低聲音道出了打電話的目的。“馮老你也太抬舉晚輩了,焦陽才疏學淺怎敢擔起如此重任。”焦陽說道。“我這都急的火燒眉毛了,你就別虛頭巴腦的了,你趕緊給你們領導請個假,我馬上派車去接你,情況危急!要抓緊!”馮一針語氣焦急的說道。能把大國手馮一針都緊張成那樣,焦陽猜想病人的身份肯定不同尋常,焦陽簡單收拾了一下私人物品,就叩門進入主任辦公室。“林主任,我有些私事要處理一下,向您請半天假。”焦陽盡量語氣和善的說道。“焦陽啊,你才來兩天,第一天遲到,第二天請假,你當我們衛生局是賓館啊,抬腿就來,舉腿就走,這個假我不準!”林麗麗麵帶不悅的說道。你個死八婆!焦陽氣的牙根癢癢,扭臉就離開了林麗麗的房間。“請把門為我帶上!”林麗麗補充一句。焦陽裝作壓根就沒聽見,氣鼓鼓的坐回自己的辦公桌前,狠狠的喝下半杯水,心裏猶自罵著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十分鍾後,馮一針的電話又打過來了,“焦陽你趕快下樓,接你的車五分鍾就到。”“馮老啊,不是我不給您麵子,我們領導不準假,你說我怎麼去呀?”焦陽一臉無奈的說道。“焦陽作為一名醫生,你應該明白時間對危在旦夕的病人意味著什麼,現在你就趕快下樓,請假的事,我給你們領導講。”馮一針說完之後馬上就掛斷了電話。馮一針掛了焦陽的電話後,立刻就給自己熟悉的衛生局副局長李春來打了個電話,聽到大名鼎鼎的馮專家有求於自己,李春來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馮一針的一番話令焦陽感到了羞愧,作為一名醫生,天大地大都不如救人之命最大,想明白後焦陽立刻一路小跑的離開了辦公室。焦陽剛出衛生局大門,一輛轎車就急駛而來,司機問清焦陽的身份後,趕緊招呼焦陽上車,然後一路按著喇叭急駛而去。五分鍾後,林主任辦公室桌上的電話響了,看看來電顯示是常務副局長李春來的號碼,林麗麗按下免提鍵,就聽李局長說道:“林主任,你們科室有個叫焦陽的同誌家裏有事,你就準他假吧,作為科室負責人既要嚴格管理,也要體恤下屬嘛!”林麗麗還想辯解一下,李局長的電話就掛斷了,林麗麗氣惱的拍了一下桌子,心道我不準你假,你就向上級打我小報告,沒想到這小子竟是個卑鄙小人!生氣歸生氣,但是上級領導的建議還得落實,林麗麗起身準備通知焦陽準假了,也順道再敲打敲打這個愣頭青以後別再幹越級上訪的蠢事。林麗麗走出自己的房間就看到焦陽的位置上早已是空無一人了,於是問道:“焦陽呢?”“五分鍾前就急急忙忙的走了。”一名工作人員回答道。“混蛋!”林麗麗小聲爆了一句粗口。行啊小子!不僅會打小報告,還會先斬後奏啊,哼!我們來日方長!林麗麗怒氣衝衝的回到自己的房間,辦公室的門被重重的摔上。共事不足兩日,林主任和焦陽彼此之間已是水火不容。焦陽平時上班坐公交車需要一個小時的路程,小車一路闖著紅燈隻用了半個小時就抵達了省人民醫院。焦陽坐電梯直達高幹病房,一出電梯王院長就大老遠的迎了過來,像久違的老朋友般緊緊握住焦陽的手,殷切的說道:“我這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你好一陣了,你這一來我的心裏就踏實多了,焦陽你是先歇一會,還是先看病人?”焦陽食指上移摸其脈象,剛才一番話倒不是虛言,於是說道:“救人要緊!王院長咱們抓緊時間吧。”“好好!救人要緊!”王衛國疾步引領著焦陽來到病人的房間。馮一針已經和幾位省內最頂尖的名醫候在病房裏了,看到幾位嚴肅的麵部表情,焦陽就知道病人的身份非同一般。焦陽與迎過來的馮一針簡單一握手,又衝幾位專家微微點點頭,然後來到病人的床前。病人任然處在昏迷狀態,看到病人的容貌,焦陽記著自己小的時候經常在電視裏看到此人,由於當時自己年齡小,現在確實回憶不起來這人叫什麼名字了。病人麵色蒼白,雙目緊閉,嘴巴微張,這是中風脫證的典型表現,與上次趙書記患的中風有所不同。焦陽把病人的一隻胳膊放在枕頭上,伸出修長的兩指搭在脈上。幾分鍾後,焦陽收手向馮一針問道:“馮老剛才已經行過針了?”馮一針點頭稱是。焦陽說道:“還好,馮老出手及時,為下一步治療贏得了時間。”在眾人的注視下,焦陽從懷裏取出了一個木匣,木匣散發出的淡淡清香令周圍的人精神都為之一振,古木沉香在柔和的燈光下散發著迷人的光澤。焦陽輕取一根銀針,用酒精棉球仔細擦拭過後,手法嫻熟的刺入病人的關元穴,焦陽感到周身經絡之氣彙成了一股渾厚的氣流順著自己的指尖導入銀針,接著焦陽又依次把六根銀針刺入病人的神闕、百會、氣海、關元、足三裏六穴。屋內的人都密切的注視著焦陽的一舉一動,有道是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其他的人是聽馮一針把焦陽吹乎的神乎其神,是抱著好奇心來看的,而馮一針這位中醫界的大內行卻從焦陽的行針過程中發現了一些門道。看到焦陽行針完畢後筋疲力盡的表情,馮一針趕緊把焦陽讓到沙發上歇息,並且親手倒了一杯熱茶遞到焦陽的手裏,然後就勢坐在了焦陽的旁邊,小聲而且神秘的問道:“敢問焦陽兄弟,剛才所行針法是不是失傳已久的五行氣針?”焦陽心道:“五行氣針?什麼五行氣針?還從未聽說過,不過自己剛才行針時的確是感受到了自己體內的經絡之氣注入了病人的體內。”看到焦陽默不作聲,馮一針接著說道:“看你剛才行針之後筋疲力盡的狀態,實為自己體內的經絡之氣流出之後,無法及時補充的表象。至於五行氣針一說,我也是偶然在一本殘破的古醫書裏看到過這麼一小段記載。你剛才的情況和那本書裏的描述完全吻合!”“哦,還有這麼一說。馮老能把那本書借給晚輩看看嗎?”焦陽手捧茶杯問道。“別總是晚輩晚輩的!我老馮也就虛長幾歲,就當是你大哥吧,以後我們倆見麵就以兄弟相稱。至於那本書就當是我的見麵禮送給我兄弟了。”馮一針鄭重其事的說道。焦陽想笑,但是看到馮老先生一臉莊嚴的表情,於是又把笑意緊緊壓抑回去,心道:“自己老家的親爺爺還要比馮一針小上兩歲呢,也不知道馮大國手這幾歲是如何虛長出來的。”看到焦陽默不作聲,馮一針隻當是焦陽兄弟已經默許了。“兄弟,是不是該為董老起針了?”馮一針親切的問道。“嗯,時間差不多了,該起針了。”焦陽放下茶杯,起身向病床走去。經過十幾分鍾的短暫休息,焦陽的精力已經恢複了七八成,焦陽來到病人跟前,把七根銀針逐次取出。稍傾,就見病人頭頂冒出了幾縷寒氣,病人的臉色也逐漸由蒼白轉為紅潤,緊閉的雙目也緩慢睜開,看到周圍的白大褂,病人猶自不覺的問道:“我生病了?”得知董老已經蘇醒過來,病房外緊張候著的董老隨從們以及得知消息緊急趕來的省委領導都擁進病房裏。焦陽伸手擋住正準備圍過來的各方諸侯,說道:“各位領導稍安勿躁,我還要給病人做一下複查。”看到令董老起死複生的主治醫生居然是這麼個年輕的不能再年輕的大男孩,各位領導都驚呆了!隻有站在幾名主要領導後麵的趙國明臉上露出了會意的微笑。焦陽伸出修長兩指,把住董老的腕脈,幾分鍾後罷手,然後甩筆開出了幾劑藥方,遞與一旁候著的王院長說道:“照此方抓藥,記住人參要用那根百年參!”王院長如領聖職般手捧藥方往外疾走,心裏卻暗暗大驚,一驚,焦陽妙手回春的醫術再得印證,小小年紀實為華佗轉世。二驚,那根百年參王是自己挾私從一位藥商那裏花了一百多萬購入的,本想著瞅機會,玩一出狸貓換太子的把戲,拿回家自己享用的,這事隻有自己和藥房主任兩人知道,這個焦陽是怎麼知道的呢?王院長一邊走一邊想,等到了中藥房得好好問問藥房主任,看是不是他泄露出去的。焦陽起身看向各位領導說道:“病人剛剛蘇醒,不宜過多交談,還是選一位代表過來問候一下吧。”這個代表自然是省委書記來當了,於是省委書記魯華輕輕走到董老的病床前,輕撫董老的手背,俯首輕聲問候道:“董老我代表東江省委省政府來看您老來了,看到董老病情好轉我們都很欣慰!”董老的眼神裏此時已逐漸恢複了上位者的精芒,董老握住魯華的手說道:“又給你們東江省的同誌添麻煩了。”“董老千萬不可這麼說,是我們工作沒有做好,沒有照顧好董老。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使董老盡快康複的。”魯華說著,抬頭看到焦陽焦陽欲言又止的表情,於是一笑,接著對董老說道:“董老您好好休息吧,過幾天我再來看望您,看來我得趕快走了,不然這位大醫生得趕我了。”董老輕輕一笑合手與魯華告別,此時董老扭頭看向焦陽的目光滿是欣賞和感激。在省人民醫院的會議室裏,省委書記魯華對省人醫的及時有效的搶救工作提出了表揚,並且著重對焦陽同誌做出了單獨表揚,作為醫院院長的王衛國心裏是樂開了花。而坐在魯華旁邊的省委副書記鄭友亮則一臉狐疑的看看妙手回春的神奇小醫生,又望望精神麵貌愈發飽滿的趙國明,心裏暗暗琢磨著趙國明五一節期間患的病,果真僅僅是感冒這麼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