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涇渭城的大街，手腕上的心有樂第一次變得那麼沉重，我想著冥王的話，從他的話中不難看出，我在很早的時候是對不起完顏修的。
至少在冥王的眼中，我不愛完顏修，反而愛著羅刹鬼王宋瑾年。
幹兒子幾下蹦到我身邊，緊緊地抱住我的腿對我大哭：“娘親，剛才那個叔叔好可怕，還說隨時可以捏死孩兒。”
我伸出手，將它小小的身體掌控在手中剛剛好。“他是在懲罰你破壞了涇渭城，幹兒子，你以後千萬不要亂發脾氣，傷害其他鬼魂。”
“為什麼？孩兒當時想進城找娘親，他們都攔住孩兒，孩兒一定得先消滅他們才能進來。”他問心無愧的解釋。
這小屁孩想得真單蠢，不過我還是認真的告誡他：“以後不要濫殺無辜，萬物有靈，他們都是有感情的。”
我說到這，幹兒子不理解了，倒覺得我說錯了話：“娘親，孩兒吃過很多鬼魂，多半都是沒感情的。”
我覺得他說的有理，但仍然不想他主動作惡：“剛剛那冥王你見到了吧？如果你下次再這樣，他也會吃掉你，就像你吃掉其他比你弱小的鬼魂。”
“難道你想被吃掉嗎？”我問。
他這才縮了縮脖子搖頭，裂開嘴巴露出森冷的小尖牙對我說：“娘親，我知道了。隻要娘親不喜歡，孩兒以後再也不吃有感情的鬼魂。”他特地強調“有感情”的鬼魂，也是懂得和我玩文字遊戲，應該是戒不了口的。
就和完顏修一樣，邪惡而強大的靈似乎都靠著吃弱小的靈強化本身，這對他們來說根本不叫殘忍，而是本能。我聽說孟婆也吃黃泉的惡鬼，至於冥王吃不吃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看那老好人的氣質也不可信，陰起完顏修來毫不手軟，應該是會吃的，隻是不會對外公開，引得陰陽大亂。
不過想起冥王對我下達的命令，我一陣犯愁。是，我是很想知道我的前世今生，誰不想知道啊？但要我害完顏修，我是堅決戰隊完顏修，絕不幹對不起他的事。比起我自己的過往，我更加好奇完顏修的曾經。
還有，從冥王的話裏，我甚至不是很想麵對自己的曾經。我也許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我複雜的看向身前的幹兒子，歎了口氣。他利落的跳到我肩膀上，對旁邊圍著我看的鬼魂齜牙咧嘴，一幹鬼魂落荒而逃。
“冥王是如何肯放過你的？”我問他。
他用極小的手掌拍拍我的肩膀，算是安慰：“那冥王知道我對娘親有用處 ，特意讓我將功贖罪。”
“你可懂得將功贖罪的意思？”我笑問。
“總歸是讓孩兒幫娘親。孩兒是樂意的。”
我嚴肅的看向他，認真說：“你真的想幫我，而不是替那冥王來監督？”
“什麼是監督？”他將手指扔進嘴裏，吧唧吧唧吃起手指來，嘴巴裏還冒著透明的泡泡，像是口水，卻滿是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