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是整個陷在山窩裏的,地勢極低,還好村子前麵修了條河,身上的水才能往旁邊流。
他們過了橋,就到了村裏麵。村頭路口沒有一棵樹,但是有塊軋場的石滾。石滾被豎了起來,有大半個人高。
勁秋一聲不吭,急得龍丘日直擔心,還莫名其妙的。他想了好幾種可能的情況,但是他最認為可能的是剛才他們遇到的是黑狗精,但是被他們製服了,想著想著又覺得不對。
這夥人也不說個話,就直接把他們往村子裏帶。過了石滾,他們就往右拐。許多火把一起舉著,照的所過之處是燈火通明,還有不少家開了門,出來瞧熱鬧,卻被這夥人喝回去了。
人群湧到了一處就不走了。十幾號人在一家門口歇倒,門前的三棵梨樹中有一棵樹的枝頭上竟然還掛著一朵白梨花;西邊山牆的溝裏長著的紮刺樹上傳來一聲紮刺郎(一種鳥)的叫聲。
咦?紮次郎?難道你沒回去過冬嗎?還在這裏呀!
紮次郎一叫,就說明天要亮了。
天都亮了,這麼長時間了?
龍丘日算了一下,大概是有這麼長時間了。
紮次郎就隻叫了一聲,但是全村的狗貓雞都叫了起來,山的那邊還傳來了幾聲狼叫,喔喔的聲音,搞的人都不知道是狼叫還是雞叫。
一隻偷糧失敗了的老鼠從剛剛被打開的門的門縫裏“嗖”地下躥了出來,像西邊的溝裏跑去。
門開了,屋裏點亮了好幾盞燈,屋裏的光和外麵的光就打架了。
裏麵的光說:“不給你進,你哪的?”
外麵的光就唾了口水,說:“你不認得我?我剛走,你就不認識了。”
裏麵的光就說:“奧奧!是你們回來了呀!我剛剛睡醒,進來進來。”
“族長!你看這事怎麼辦?”這夥人裏的打頭的就說。
龍丘日的視線被九天擋住了。走開,走開呀,九天!哎!怎麼回事?龍丘日拿手往嘴上一摸,發現,奧,原來是自己沒說出口,在心裏嘀咕掉了。他便換了個位置,還把勁秋給扶好。
族長站在門口,望著九天,然後對打頭的說:“多少銀子?”
“沒一分錢。”
族長一皺眉,對打頭的嘀咕了一句,打頭的便走開。然後,龍丘日就覺得自己的手一鬆,勁秋被人摻了進去。九天回頭看了下龍丘日,沒說話,又看著勁秋被送進去。他倆就奇怪了。
這夥人突然就全散開了,族長把門一關,周圍就暗了下來。龍丘日突然覺得好冷,就走到九天的旁邊。
九天說:“他大娘的!怎麼回事?”
龍丘日突然想過來,說:“勁秋被帶走了,我們就幹站著?”
“要不然你去和他打?他們那麼多人。”九天說。他說著就提起包袱要走。
“你去哪?”
九天說:“找個地方再躺一會,你就放心,這裏的風俗,我們又不懂,等天亮了再說。”龍丘日也有想過,這難道真的是當地的習俗?就算不是,自己又能怎樣。
他們找了個稻草堆,睡下了,稻草散發出的幽香讓他們倒頭就睡著了,直到有人燒早飯來拔草的時候,他們才被弄醒。
狗蹲坐在草堆前頭盡,看見他們起來,趕緊往後退去,接著翻了滾跑掉了。拔草的人望著他們說話,話聽著很刺耳,但還是能聽得明白。龍丘日一聽這人說的是廢話,立馬站起來,指著罵:“叫你娘的叫,看你們村子都是什麼樣的人,還是人嗎?”
這人聽了就跑開了。九天說:“完蛋,叫人去了。”龍丘日火著說:“三爺的!叫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