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黑,人就像掉進了一個無底洞,身體上卻像睡在一張軟軟的床上,全身放鬆。黑了沒多大一會,眼睛就有了種刺痛的感覺並且看到了一股白色的煙霧,臉上忽然間就涼透了。龍丘日拿拿手一摸臉,就“啊”了下,看到嘴裏呼出了白氣,卻驚喜道:“哎?!哎!”
周圍站著的是他們幾個,都迷惑著,聽龍丘日這般吃驚,都跟著驚歎。龍丘日擺弄著手,而他們卻看到了地麵,這是黑土地?
地竟是純黑色的,白霧把黑土地襯托得是更加明顯,而九天用腳跺地卻聽到的是很脆的聲音。這地上不是普通的土,霧氣太大,他們也不知道在哪,這才想起來問:我們這是在哪?龍丘日迷糊地四周亂看,勁秋不停地問:“哎?!我手怎麼?哎?”龍丘日就望著勁秋笑說:“早就知道嘍!”
牛姑娘吹著霧氣,堂叔就蹲下去用手摸,整個手就熱了起來,很舒服。堂叔抬著頭卻沒拿開手說:“你們來摸摸這地上。”龍丘日看了下堂叔就低了身子支著屁股來摸,卻自言自語地問:“這是石頭吧?”
“是石頭,但是沒見過這樣的石頭,黑漆漆的。”九天站著低著頭望著他們。“這大霧連天的,我們,還是……等會再講吧?!”龍丘日慢慢起了身子,滿不在乎地講。勁秋也沒主意,望望他又望望他。堂叔“嗯”了聲,起來的時候腿都咯吱吱的響。
龍丘日覺得冷就傻笑了下,然後蹲下去,把手貼在地上,烘得手上暖暖的。勁秋見了也嬉皮笑臉地拿手往地上貼,對著牛姑娘說:“來來呀!”牛姑娘也就笑著蹲下去拿手貼地,龍丘日就擱心裏想勁秋也真夠會做人的,脾氣再不好的人他都能給安撫好。
勁秋拿手往地上貼,貼著還翻動著手麵和手掌,像是在烤東西。勁秋對著牛姑娘笑說:“還真暖和奧?!”牛姑娘就“嗯嗯”,嘴角掛起了一對淺淺的酒窩。勁秋滿意地看著牛姑娘,霧氣就慢慢散開了。
龍丘日把手從袖中拿出來,擺了下辮子,指著前麵說:“我們是在湖中間,剛才那五彩祥雲把我們給弄到湖中間來了,他三爺的,真是巧的一出門就撞樹!”九天哈哈大笑說:“你家門口好像沒樹吧?!”龍丘日癟了嘴說:“嗯嗯!沒錢買樹苗啊!”九天往龍丘日肩上一拍說:“你還沒錢呀?!隨便賣點也夠吃一輩子呀!”
龍丘日把手一拍說:“以前是窮呀!”堂叔咳嗽了下,又咳嗽了下,喘著氣說:“這味道!”龍丘日也聞到了,等霧氣沒了,才看到這小島不小呀,竟然還有這麼多沒落葉子的老樹花草的。島上就像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好地方,當地人怎麼就沒發現呢?
“那邊,那是不是船?”勁秋站起來,縮著手指著右側說。是有個東西在小島旁邊,長長的黑乎乎的。他們就往那走,看到確實是艘船在那,離船不遠的地方是一條翻著肚子的大混子,有大半個人長。湖麵隻剩下貼著湖麵飄的霧氣還沒散盡,船在下麵就像一個爬獸擱淺在岸邊。
要不是天氣冷,這裏就和南方的熱帶雨林一樣了。闊葉子樹,高大的喬木,低矮的綠灌木,腳下似乎有了熱氣,腳下滑溜溜的應該是出汗了吧,龍丘日想把鞋給脫了。勁秋倒是比他還勤快,停了下來脫鞋,一隻從樹林裏躥出來的土獾子從他褲襠下忽地溜走了,嚇得勁秋腳下沒站穩一屁股坐在地上。龍丘日忙扶了下勁秋說:“你慢點慢點!”
土獾子回頭望了他們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一叢草在那擺動。這個島是橢圓形的,長著樹木的地方是島的中間,按理說生物群落演化時,島的四周風化程度最大,自然生長的動植物也要比到中間多。
可是,長著草的地方卻和沒長草的地方一樣,都是黑色的石麵,這些草的樹的像是從縫隙裏長出來的一樣,硬是從底下擠上來探頭望望太陽。這不科學。
“喔!好累!”龍丘日剛說了這句,牛姑娘就“嗯嗯!”到,鬆了下肩。勁秋說沒感覺,就要幫牛姑娘提,牛姑娘也沒不好意思就拿下包袱,手卻提不動,一下摜在了地上,而勁秋伸手去拎的時候也覺得好沉,但是他還是把包袱給挽在手上了。
“這麼沉!把包放下,我們還沒講怎麼走呢?!”九天去提了下勁秋挽的包,發現確實重,因為他雙肩也被稱得酸疼。
“對,先放下!”龍丘日說著自己倒先放下了包。九天就問:“堂叔,鬼杯圖要怎麼找?老天都幫我們來了,我現在越來越覺得玄得慌。”
堂叔拿手鑽耳朵,噝噝著說:“我沒來過,隻是聽說湖裏有鬼杯圖。”九天知道問也是白問,把包重新背上肩,說:“鬼杯圖在這島上,我們進去找!”九天覺得肩膀輕鬆多了,就跨著大步子走。龍丘日和勁秋都是小步快步,交著雙腿跟著走,堂叔則不緊不慢地走,牛姑娘步子小,走得也慢,勁秋就不停地回頭看,還怕父女倆會走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