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看柵欄被泥鰍頂來的距離馬虎地可以通過自己的身體,就說:“跟著我,鑽過去!”龍丘日就“啊啊”地亂摸,因為他看不到九天在哪,九天就拉著他往柵欄走去。柵欄摸上去粗賴賴的,應該是銅鏽太厚了,這一排有十幾根銅柱,每根都有一臂粗。
白鱔呼嘯著聲音遊過去了,九天讓龍丘日趕緊鑽,自己拿了刀擋著。龍丘日不知道眼前的是什麼東西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就用手往柵欄上摸,以為是一扇鐫刻的門擋住了腳,就試圖去推,被九天看到了,就大聲問他幹什麼呢。
龍丘日不知道說什麼,九天說:“往底下鑽呀!你幹什麼呢?!”龍丘日被九天這一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就跪下鑽,他以為是洞,但是想洞又在哪呢,就亂鑽。他把頭往前一伸,就碰到了柵欄的尖頭,刺得他一驚,嘴裏叫了聲。
九天剛要回頭看,白鱔就撲到九天的身上,直接將他壓在了它的身子底下。龍丘日癟了身體收了屁股,糊裏糊塗就爬過去了,轉過身問:“九天?九天?”九天沒氣力回答他,舞起刀就往白鱔眼裏戳,一刀見血,疼得白鱔大吼起來,一群泥鰍就衝了過去,全往九天身上噴唾液。
九天熟悉了泥鰍的伎倆也不過如此,剛要得意,白鱔就一下卷住他的脖子,氣忽地堵在了肺裏,進不去出不來。龍丘日問:“九天,九天?”九天哪能說出話,白鱔真怒了,卷著他的脖子將他提起在空中蕩秋千。
他覺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要被擰斷了,白鱔忽地放開他,然後又接著他的雙腳,瞬間將他倒置過來,血衝的他頭腦快要脹開了。龍丘日急得一腳踹到柵欄上,“咣當”一下,又踹了腳,“咣當”一下,連補幾腳。
壓在柵欄底下的泥鰍動也不動了,九天也肚子裏直鬧翻,頭裏有千千萬萬的蟲子在動,有聽到了無數的炮仗聲,耳朵都要炸聾了。這都是幻覺,龍丘日急,他也急,可是他實在是沒力氣了,白鱔抖得他全身發軟,就想閉眼睡一覺。
龍丘日以為九天是死定了,從柵欄欄間中伸出手把扁鏟丟了出去,正好砸中了白鱔的另一隻眼。白鱔把九天往地上一摜,然後往柵欄上撞。龍丘日大叫大喊:“來呀!來呀!九天?九天?”
九天恢複過來,但是腿受了傷,一走就疼。而這邊,白鱔撞不開柵欄,就往後退,然後忽地一撞,柵欄還是沒開,但是聽到了上麵有了“咯吱吱”的聲音。白鱔見還沒撞開,就再往後退去,正好退到九天的左邊,然後它剛要發起攻擊,上麵就忽地掉下來一個重物,狠狠地砸中白鱔,發出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而白鱔同時也叫喊起來。
“怎麼了,哎?!……”龍丘日急得直往柵欄上踢。可是,沒過多久,一聲,兩聲,三聲,四聲……重物不停地砸向地麵發出響聲。九天模糊地看到身後來的地方插滿了柵欄,而自己也正在柵欄的下麵。白鱔倒下後正好給他擋住了柵欄,自己就慢慢拖著腿出來,耳邊是其他柵欄墜下來發出的巨響。
喔!九天倒吸口氣,心裏放坦了些,白鱔奄奄一息地拿那隻還沒瞎掉的眼看著九天,綠光裏充滿了仇恨。
九天忽然就在心裏想到了沒來前的大好生活,想起了他那大宅院,傍晚時分,一群老昏鴉都會棲到他院子裏,端著酒在院子裏納涼吹風,宋朝戰事岌岌可危,而且他的地盤又正好處在吐宋交界處,但是他平民一個,不會影響到他的;偏偏和這龍丘日掛上鉤,連累了四哥不說,自己如今搞的也是有今日難保有來日。
“別踢了別踢了!吵人呀!”九天叫道。龍丘日就“嗬嗬嗬”地笑起來,為九天感到高興。九天走到柵欄旁,又想到了他認識的一個人,會寫詩,曾經寫過:樵椅晚林風拂麵,潺流苔溪繪圖卷,捧水捉蝦戲戲耍,彤彤紅暈飛穹邊。
“哎!”龍丘日喊他,九天才回過神來。九天趴下去,包袱裏癟癟的,跟著他就從柵欄底下鑽了過去。龍丘日伸手亂摸,就摸到了九天的臉,九天一激動,叫出聲:哎,哎!一巴掌把龍丘日手打開,捂著臉。
龍丘日哭笑不得,想著:喔!反應這麼大呀!龍丘日說:“夜貓子也比不上你呀!”九天問:“嗯?怎麼說?”龍丘日說:“這麼黑你都能看到!”九天嘿嘿地笑,說:“練出來的呀!”龍丘日就“咯咯咯”地笑,肩膀頭一聳一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