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光是人與眾不同,房屋建設更是和南方的建築風格大大地區別開來。房子一調式地分為兩層,上小下大,都是正方形的,兩側略微有點斜,看起來像是兩層房屋疊加在一起。龍丘日謹慎的很,一有人看他,他就避開,看到這些人都沒大辮子,自己也覺得自己像是異類。
這些人戴著氈帽,仔細看,就發現他們的頭發都是盤起來,發根下藏著那是汙垢還有白花花的頭皮屑。街道上巷道四通八達,他就沿著前麵這條道走,隻要他去看就能看到有人在看他自己,但是他眼一望這些人,這些人就避開不瞧他。
天氣好,很多人都把被子拿出來搭在了窗戶上曬。龍丘日大拇指收在手掌心裏,直動,頭上竟慢慢往外出汗了。他是一緊張就會出汗的,這習慣可不好,汗總是先從頭上出來,然後頭上沒了,鼻子上又有了,然後胳肢窩就會發癢,但是脊背和胸口就不會出汗。
他往胳肢窩裏撓,走到人多的時候,他就使勁往裏抓,擠。這裏也有人賣衣服,吃的,用的,但是嘈雜的人群外傳來陣陣擊打聲,是鐵錘擊打石頭的聲音。他試圖讓自己放鬆,可是心就放不下來,而且越走那擊打石頭的聲音就越響,人們吵鬧的聲音反而慢慢小下去。
過了右邊的房子,就看到一座橋,下麵是條河,橋邊栽的柳樹枝子都枯掉,細長的葉子猥瑣成一團堆滿了滿地,沒人打掃。聲音是從橋那頭傳來的,看,是個石坊,石坊離離這裏還有幾步走的,鋪裏的聲音卻高聲的很!
龍丘日有種就想去看看的感覺,但是左邊突然“汪……汪”起來。他看這左邊,正對著他有一家,門掩著,但是狗不是站在這家的,而是在左邊的巷道的側處還有一家,門是對著他前麵的,狗就是這家的。
狗長得又高又大,入東毛脫落後,身上的白黃.色毛發更彰顯了這隻狗的威武。狗能看門,堪稱牲畜裏的薑子牙,可是更多的時候,它們是傷人的。龍丘日怕狗,而且很怕,他曾被狗咬過。
他假裝蹲下用手在地上摸石子,眼盯著狗看,狗“汪……汪”地吼叫,往前踏了步子。他手裏沒摸到石子,倒是被後麵一人走上來,沒注意到,一腳把他絆倒在地,狗就忽地撲上來。他叫著“狗!狗……”,但是狗不買賬,前爪撲上來嘴就張開,龍丘日嚇得癱了,心裏默念著:別咬我,別咬到我!
來不及起身,狗就撲上來了,絆到他的這人也吼叫起來,上來幫他趕狗,說了堆不懂的話。龍丘日還躺在地上,不敢動彈,頭腦裏都繃緊了。狗一口咬上去,正好咬到膝蓋上,杠到了它的牙,“完了”他暗自說道,下意識地蹬了下腳,卻正好甩開了狗頭。
旁邊的這人上來就是一腳,狗就被踢到一旁,握到龍丘日的手,龍丘日手一抖,這人手真涼。狗被踢到一旁,這家門就開了,走出來一婦女,頭上盤著頭發,和那剛才的女官是一樣的發型,指著他們倆動著嘴,看表情像是在罵他們。
這人就瞪大了眼,出了口狠氣,一跺腳,嚇得狗往回直退。這人比龍丘日高了一個頭,身材魁梧的很。那婦女沒說幾句,就把門開大,從裏麵躥出四條和剛才那狗同樣大小的黑毛犬。龍丘日拉了拉這人,這人也傻了眼,罵著就往後退著跑。四條狗見勢跳著躥過來,跟著他們追。
龍丘日跑著忽然一停,身子一直,眼一蹬,大叫了下,本以為狗會被嚇到,四條狗就停下來,嘴邊的涎水沾到了黑色的胡須,嘴裏噴著熱氣,那個婦女竟在後麵叫起來,狗就發了怒又衝了上來。站在龍丘日後麵的那人望著龍丘日和四條黑狗,叫了聲就跑起來。
龍丘日也拔了腿使勁跑,左腿膝蓋的疼也忘了。狗張大了嘴邊吼邊跑,兩條腿終究是幹不過四條腿的,但是這人總是能在找到路左彎右拐的。兩條腿還是能幹過四條腿,這人帶著龍丘日就把狗跑丟了。
“喔……呼……”龍丘日一口氣喘出,腳還不停地往前跑,步子卻越來越慢,回頭看,狗不見了蹤影。這人靠在牆邊,牆那邊傳來了鐵錘擊打是頭頂的聲音。龍丘日一吸氣,肺部就有冷氣往裏灌,凍得頭都疼。
那人拍了下他,指著他的膝蓋,喘著氣說話,龍丘日笑起來,給他說:“啊?奧,奧!”那人聽不懂龍丘日說什麼,看著龍丘日彎腰掀褲筒,但是龍丘日掀不起來,穿得太多了。龍丘日摸著膝蓋,膝蓋還有點疼,破了個窟窿,也搞不清腿有沒有傷。
這人還就不走,又拍了下他,笑著臉。龍丘日看他倒是有點傻,嘴都快齜到了耳邊,頭上有塊黑跡,發現這人沒盤頭發,隻是一根繩子紮著,和他倒是幾分相似。龍丘日看他一直笑,就嘿嘿地假笑,說:“笑什麼笑?呆子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