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架著龍丘日往後走,血就流到了地上,點點滴滴跟著龍丘日進了一個漆黑的屋子裏。隻聽人說話,不見人樣子,忽然,一邊響了起來,就看到左麵一麵白牆,那不是白牆而是竹簾子被拉起來後外麵的光射進來,照在地上,就看到窗戶邊上站著一個人,穿著白色的衣服,頭上戴著頂大花帽,帽子頂上還豎著一根羽毛。
羽毛是黑色的,更加襯托出了白色的光亮。這人的腳下蹲著一隻貓,也是白色的。這個人開口說道:“要想讓貓不吃掉鷹,最好的辦法就是養貓,讓鷹敢去抓貓!”說完,這人踢了下貓,貓就“喵”了聲。
龍丘日不敢為自己的疑惑而發聲,他疑惑的是他能聽懂這個人說的話,但是他分不清自己的話和這個人的話到底哪裏有差異,因為他不記得自己的話是什麼,也不能肯定這裏人說的話和他就是不一樣。
就是糊塗,反正頭腦裏就是糊裏糊塗,分不清你我。龍丘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貓就忽然跳到他的腳下來了,用爪子撓他,他卻抬頭去看這個白衣人。白衣人一轉過身來,龍丘日耳邊就“嗡嗡”作響起來,頭腦卻因此而清醒起來。
他是被嚇到了,這白衣人從背麵看,風度翩翩,氣勢奪人,可是這轉過身來看到了正麵,著實是一個醜字了不得。那皺紋,怎麼長的,難道肌蛋白流失嚴重還是表皮細胞分裂過勝?皮堆著皮,眼睛卻擠出來有狗蛋那麼大,白花花的地要比黑乎乎的地要多了一半,嘴角邊上殘留的白色唾沫都幹掉結成塊了。
而且還是個老嫗!
老嫗和古樓裏的那四個老婦人有的一拚!龍丘日看著老嫗,老嫗那對眼睛泛出的黃光就落到龍丘日的眼裏,龍丘日就低了下頭,後麵就被人推了下,自己就被推到老嫗的麵前。龍丘日咋看咋別扭,這個樣子怎麼就穿個白色的幹幹淨淨的衣服。
老嫗突然齜開了牙,問:“你是什麼人?”龍丘日“呃呃”著,不曉得要講什麼,老嫗又說:“你是從哪裏來的?不是我本地族人。”龍丘日吞吞吐吐的,老嫗就讓旁邊人出去,然後問:“你是從哪裏來的?不是我族人。”
龍丘日捂著耳朵說:“我在哪?”老嫗說:“我說你在夢裏,你信嗎?”龍丘日說:“啊?夢裏?”他用手捏了下手,疼,便說:“夢裏怎會疼?”老嫗說:“夢和夢有區別嗎?你怎麼知道你活著的時候不是在你的夢裏,你認為的夢怎麼就是夢,我這裏又怎麼不是夢,是不是夢,你怎麼知道?”
“啊?啊?”龍丘日覺得還是小心為好,便裝作誠實認真的樣子,問:“我愚昧,我真的在夢裏?”龍丘日想學文人那一套“請恕晚生愚昧”,但是他不會講,而且他也想接著問“我到底是在哪”,但是他也沒有說。
老嫗左眼下有顆大痣,年輕時候也應該算是個美人。老嫗聽龍丘日說,便笑起來,說:“唉!是愚昧呀!可是,我的鷹怎麼就不敢動你,你到底哪裏來的?”龍丘日便學老嫗的話說:“夢裏!”
“讓你回答,你就回答,什麼夢不夢的,你知道什麼是夢嗎?!”旁邊一男人的聲音,從右邊傳來,龍丘日心咯噔一下,卻沒看到人。但是,接著,一聲開門聲,一個身材魁梧怕有兩米的人從右邊走來,低下頭用眼瞪著他看。
龍丘日故意回避了這人的眼神,嚇得不敢動彈。這人站在一旁不出聲了,老嫗繼續問他:“說,哪來的?”龍丘日說:“外麵,我外麵來的。”老嫗說:“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龍丘日聽這老嫗的口氣絲毫沒有驚奇的意思,自己就奇怪起來。
龍丘日說:“這個,這個……”“怎麼?”老嫗問。龍丘日就用手來掀衣服,旁邊這男人就說:“幹什麼?!”龍丘日看了下他,見老嫗給男人使眼色,男人就退到一邊。龍丘日抓住衣服,慢慢往上掀,露出肚皮上的蟲紋,紅通通的。
老嫗還沒開口,旁邊這男人就吃驚起來,大聲說道:“啊?!你?!”老嫗手一揚,說:“你是,你是,你見過那東西?”龍丘日看出來老嫗在極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老嫗反應這麼大,龍丘日就更加想知道肚子上的蟲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一路過來,江湖上的人似乎都知道一點方丈山的秘密,但是都說不出個所以然,而現在他又碰到了知曉這東西的人了。龍丘日張口便問:“什麼東西?我肚子上是怎麼回事,你知道?知道嗎?”
老嫗說:“你肚子上的怎麼和一件神器如此相像,不會的,不會的,你怎麼會和那東西有關係?”龍丘日問:“屍棺蠛托?”老嫗和男人都瞪大了眼,老嫗甚至是把腰挺得更直了,都“啊?”了下,然後老嫗問:“你怎麼知道?”男人同時也問道:“你怎麼知道?”龍丘日支支吾吾,說:“呃,這,我也是聽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