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孤島荒石龜不生蛋的地方,怎麼可能有人的叫聲。但是,這叫聲還越來越近了,龍丘日耳根一動,“mo”頭扭身往上竟看到一人影在半空飄忽不定,和仙人石像在一高度。龍丘日拍拍在他旁邊的葛地,葛地吭了聲,其實他剛才就看到了。
半空中那人叫喚的什麼,他們是一點都聽不清。堂叔手握著幹手絹,頭抬著望。忽然間,天上下起了雨,一陣大雨把剛要幹的褂子褲子全給打濕了,幾個人剛準備要找地方躲,雨就停了,就這一陣。
但是,雨剛停,他們就注意到上麵那人從半空中開始往下墜落。堂叔警覺得很,覺得這物不是人,可能是某些怪物,便粗聲喊道:“都避開!”他抱起牛姑娘就往旁邊躲去。龍丘日往左邊的仙人石像跑去,但是,地麵突發奇響,聲音似萬戶爆竹齊鳴,似火燎百乘幹薪之響,同時,地麵晃動起來,抬頭正看到仙人石像的手指斷裂開,掉進海水中,激起如雷貫耳的水花聲!
堂叔正睛也看到龍丘日前方的石像正在慢慢酥動,若再不逃脫,必將人死屍毀。可就在堂叔拚命叫喊的時候,仙人石像已經開始直線倒向了龍丘日。牛姑娘被吵醒,無力地睜開眼眸,看到石像壓向龍丘日,也緊張地叫了聲。
龍丘日眼一閉,腳下絆到塊石頭,就沒跑掉,摜在地上。石像氣勢洶湧地壓下來,他睚眥到半空中那人忽然停在離地一丈多高的地方,而石像也猛然收住,強大的衝擊力卻又將翹著頭的龍丘日“一巴掌”扇貼到地,隻覺得腦後涼颼颼的一陣冷風。
沒等龍丘日回頭看個清楚,耳後又傳來石頭斷裂的聲音,然後地上一震,背後便刮起了大風,吹得地上的碎石到處翻滾,嚇得龍丘日動也不敢動,生怕什麼東西會傷了自己。
“呸!呸!我牙哎!”
嗯?龍丘日立馬站起來,看到,還真是勁秋,捂著個嘴在往地上吐紅唾沫。堂叔站在勁秋後麵,看著離地隻有一尺的石像,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龍丘日敞開手,喊道:“好久不見了!”勁秋揉著嘴巴說道:“你他娘的,老子離開才幾時,你他娘的就好久不見了!”“可以呀!會頂嘴了!”龍丘日甩起巴掌往勁秋臉上扇,勁秋沒來得及躲,他突然就想到去年從方丈山出來後自己曾經也這樣打過勁秋,便想住手,但是巴掌就拍上了勁秋的臉。
“我跟你說,丘日,別欺人太甚!”勁秋笑著說,竟沒生氣。龍丘日嘴角上揚了下,勁秋卻一把抱上龍丘日,說道:“丘日!”
堂叔咽了口唾沫,肚子餓得怨聲載道,對他倆說:“哈!真是福大命大呀!”
勁秋口不換氣地要說起來了,龍丘日也正想聽聽,但是堂叔卻長長地歎了口氣,說道:“我兒這怕是真的不行了!”說著,堂叔就老淚縱橫起來,而牛姑娘的臉上真的跟擦了白霜一樣,蒼衰難堪。
手子在堂叔旁跪坐到地上,對堂叔說:“堂叔,你老在這,也罷,我就把話說開,我們幾個人大男人連個女人都照顧不了,你要殺要罰隨便!”說完,手子把那頭往褲襠一埋,說道:“唉!”
龍丘日看得是一頭霧水,想這手子若要是做個倒爺的行當,豈不是嘴說得死人都能活過來。勁秋聽到手子這麼說,立即說道:“堂叔,你話不能這麼說,要是牛姑娘是我的丫頭,我肯定想辦法讓她那雙眼是睜著的,人還沒死,你這是……是盼著她死。”
勁秋肚子一陣痙攣,肚皮能當抹布使了,說了話後感覺胸口一陣氣悶,一屁股坐倒在地看著堂叔和牛姑娘。堂叔聽這勁秋這話說得十分在理,就對他們說道:“你們講的都在理,不是我老頭自私,那點幹糧,你們看?”
手子指著包袱就說:“我們不吃,全給牛姑娘,我們大男人……”
“嗯!”龍丘日沒想到勁秋也這麼快就給老頭子蒙了,但是包袱一開,翻了遍,這兩塊餅根本都不夠分的。龍丘日不是打小算盤,算著一個芝麻點大的餅也能救命,但是現在看到這情形,自己雖然也幾日未食,這五髒廟早已是能量供應不足了,自己也隻能忍著。
龍丘日躬著腰站在一旁,看堂叔把餅揪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喂給牛姑娘,肚子忽然一陣痙攣,肚皮抽動著跳動起來。他捂著肚子說道:“再過個一時半會,如果我們還這樣餓著,我們誰也走不出去。”手子聽龍丘日說這話,以為他是見不得牛姑娘獨自吃光了剩的這餅,但是他剛開口,龍丘日就給他攔截住了說道:“當然,我也不是度量小的人,我講實話,俗話說餓死鬼不如氣死鬼,若果真做了這黃泉下的餓死鬼,娘的,說真的,我酸水都快榨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