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六章 陰舟(1 / 2)

船靠近岸邊,女人問他們是否搭船,李富商說是。女人說火把太亮,刺眼,她這不是有盞燈嘛,他們遂看到船上這盞燈外麵竟然有層血淋淋的人皮充作燈罩,王芳嚇得啞口失言。李富商畢恭畢敬地悶滅了火把,周圍一下黯淡起來,女人露出了笑臉,問他們要去哪。還是李富商答的話,“傍晚路過此處,想乘船往前去,不知可否搭載一程。”

李富商表麵淡定鎮靜,實則心裏麵像喝了涼水,直抖呢!月地大姐劃開船,駛向一望無際的黑淵中,周圍仿佛靜止了一般,聽不到水聲聞不見蟲鳴,惶惶然似遊蕩在冥界。人鬼殊途,陰舟似乎是一種載體,將他們從陽間馱向陰間,尋得大禹墓。月地大姐聽李富商說了,莞爾一笑,完全顛覆了傳說中的惡煞模樣。

小孩一直在他們身邊蹭,歡笑不已,漸漸,他們心放鬆下來,一句兩句和月地大姐說話。李富商機靈,盡量說些遠的話題,裝作完全不知內情。沒想到月地大姐竟然揪著不該問的問他們:“知道為什麼我每晚要到此處來接這伢子嗎?”小孩努圓了眼鏡望著他娘。

柳開貴一身輕鬆的樣子,說不知,莫非是小孩喜歡在河中遊泳,你又疼愛他,放開手讓他在此處玩耍?理由編的十分生硬,李富商在一旁聽得一頭汗。女人“咯咯”笑,聲音跟半夜起身的野山雞叫一樣,王芳拽進小哥的手。

女人忽然問他們是不是外鄉人,李富商說是外鄉的,來此處做些生意,翻出一包茶葉,說紅茶一包可拿去品嚐品嚐。女人忽然將竹篙插入水中,一臉凶悍相道:“半夜乘船,區區一包茶葉就想過河?你們當中須有一人留下性命其他人才可安然無恙。”天上的月亮澈亮,朗朗秦坤竟然可以碰到如此凶煞之鬼,月光下的女人身上顏色十分鮮豔,難怪叫月地大姐。王芳吃了冰丸子似的身上雞皮疙瘩落了一地,女人氣勢咄咄逼人,自己十分後悔跟來了。

李富商腿也打軟,和女人麵麵對視,自己褲子要尿濕一處了,這種感覺就像深更半夜忽聞門窗乍響驚得頭發豎起,梁上下垂一麵目全非的鬼麵。月地大姐憤憤如此之言,李富商暗示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因為他看見王囍已經掏出打更梆藏在身後。他好言以對:“你我素未相識,第一次見到卻似乎有深仇大恨,直要取我們姓名,究竟是何故?莫非是你生平作惡成性,死後改不過來?”

月地大姐大吃一驚,說:“你們知道我不是人?”

李富商說:“哪有姑娘婦人大晚上劃船在河上漂流之說?生前受人玷汙,難產而死,死後總想取人姓名,難怪一輩子投不了胎。”他聽說鬼最怕別人拿自己怎麼死說事,李富商冒險一試,不但沒有逼退月地大姐反而讓她更加憤怒,怒斥李富商吼叫出一連串怪叫聲,而恰此時,他們見到前方隱約有座山峰出現。

月地大姐仇視地要尋他們命,披頭散發一身紅衣飄蕩起伏。李富商趕緊後退,挑開火折子點著了火把,可月地大姐並不怕火光,嘶吼著壓倒李富商。都說鬼壓身不能還手,現如今,感覺真是的,月地大姐口中噴出團火,眼看著燒到李富商,柳開貴抄起火把就打上去,嚇得月地大姐跳開躲去,空留下慘叫消失不見。

柳開貴給大家壯膽子叫道:“月地大姐也不過如此!”

誰想船忽然發生晃動,從水中往上爬上來一灘灘黑泥,碰到他們,他們立馬失去控製滑倒在地被拖下水,王芳喊叫她不會水不會水,咽了好幾口河水,嗆得她鼻子頭腦像聞了乙醚,脹痛發昏。王囍摸到王芳一把撈住,腳下卻有人拽他腳切把他往水裏拖,同時他們也都沉下水裏。王囍掙紮著,摸到腰上的打更梆,手忙腳亂拿著梆子敲,月地大姐受到了刺激,他們腳下一輕,人全漂浮到水麵。

李富商叫喊讓他別停,可怎想小孩不怕打更梆,加上常年在河中遊蕩,早已成了水鬼,力大無窮,整頭牛都可一次性拖下水,他們在小孩眼中就像隻雞,隨便一拽就到水底了。水鬼拉人下河,會摳爛泥糊住人的七竅,使人窒息而死。

王囍是第一受害者,被小孩拖著下去後便不敲梆了,月地大姐趁機大興波浪,四處遊動跟隻大鯉魚似的左躥右跳,恐怖的叫聲一直在他們耳邊纏繞,他們緊張地全亂了套。王囍心知肚明,無奈沒有任何機會反抗,想著不能死不能死卻意識到好景不長了,嘴巴中忽然被強行塞進來塊苦泥,他心想不好,伸手無意間竟摸到小孩的肚臍,順手用力一拽,肚臍從小孩肚中出來,小孩如驚弓之鳥,逃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