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拉不上,繩子繃直了也不見底下有任何鬆動的跡象,而且羅建樹叫聲不停,李富商懷疑是不是出事了,趕緊端著蠟燭走到崖邊,剛才出力過甚,一低頭,腦子裏血往鼻梁處一衝,忽然暈眩起來,雖然看到羅建樹一身傷爬的全是淡黃色的蟲也是愛莫能助,往後連退幾步,崖邊一大塊的沙土忽然坍塌,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頭,王芳叫道:“快往這邊跑!”
李富商正疑惑,抬頭見到崖邊沙土在往他這不斷坍塌,嘩啦啦的沙土全部鬆懈往底下落。李富商蹭著地麵站起來往後麵狂奔。跑至瓷缸這邊,沙土才停止坍塌,前方塵土飛揚,渾濁一片,一邊擔心羅建樹一邊還害怕過去隨時會二次坍塌。等塵煙消散完,看到穀口比原來擴大了好幾倍,而底下已經聽不到羅建樹的叫聲了。
李富商四周打量了一番,沒轍,拿起繩子一拉,繩子那頭竟然就上來了,羅建樹十成是出事了。他們就問他剛才看到什麼了,李富商說羅建樹一身上爬的都是蟲子,王芳“啊”地一聲叫,捂著嘴道:“那怎麼辦?”“別急,不能急,這事,這樣,我下去看看。”李富商把繩子這頭捆在瓷缸上,忙著把這頭往腰上係,一臉嚴肅,對他們說:“世事無常,你倆拉緊了,千萬別鬆手。”
李富商主持著大局,何武和王芳都深深佩服著。他懷裏揣了不少半截蠟燭,為了防止下落速度過快將蠟燭吹過,他叮囑他倆一定要慢慢放繩子,自己緩慢地下去,看到白絲靠崖邊這塊堆積了厚厚一堆沙土,裏麵蟲群翻湧,羅建樹可能被沙土埋住了,沒有俯視到他,這些蟲子還不知道什麼來曆,李富商朝上麵叫停,其實他倆在上麵是聽不到任何聲音的,不過,李富商在下去前就說了,隻要聽到叫聲就停,他搖晃繩子那就趕緊往上拉。
懸停在半空,環視四周,突然看到身後有一條橫貼在懸崖壁上的棧道,上麵同樣纏了好多白絲,棧道兩頭都無限延長至黑暗中,他又叫了一聲,上麵開始放繩,到了白絲上方後,他緊急拉停,極力伸下手照到底下這些蟲子圓柱狀,就是蠶!他正想叫他們放繩子,上方忽然傳來王芳的聲音,王芳說何武一個人足夠了,“你說話聲聽不見,怕和剛才一樣出誤會。”
王芳心裏怕的要死,站在崖邊總覺得臉上有風吹。李富商在王芳和何武的配合下,順利踩到蠶絲上的沙土上,撥開沙土,在底下找到了羅建樹,他臉朝下的,繩子往下又放了一截,便可以夠到羅建樹,一把提住他,衣服被蠶絲粘住了拉不起來,幫他解扣子脫褲子,隻剩裏麵一件單衣,不管死活,叫拉上去了。
羅建樹身上沒有一處傷痕,沒有中毒的跡象,脈搏有心跳有,何武往他胸口一捶,羅建樹猛然驚醒,大口喘氣,瞪大了眼睛望著他們。何武笑道:“哎!命真大啊!”羅建樹用唾沫漱口一大口出去,“乖乖,你們真能幹,我手被捆住捆住了,你們還死勁往上拉。”
大家坐下來吃了些東西,休息恢複體力,身子都疲憊,靠著瓷缸眯眼睡起來。人累睡得快,李富商還做了個夢,夢到他今年四季度賣藥倒運茶葉可以賺相當可觀的一筆。不知睡了多長時間,反正被王芳突然叫醒後頭脹得很,眼皮下似乎被縫住了似的,一睜開還疼,但是王芳神情緊張,他也看到了右方燈紅通明,人聲鼎沸。
李富商嚇得慌忙爬起來站著,那些人正往他們這裏趕來,在這地下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的同行來此處盜墓,而且聲勢也太大了,他們都懷疑是鬼怪在作祟,先找地方藏身再說。等這些人靠近了,發現他們和平常人一模一樣。這些人來了後就用木棍插到瓷缸中攪拌,其他的用鐵鍬鏟沙子往模子裏倒,忙忙碌碌根本沒人注意到他們。
幾個人從遠處搬著大盆過來,裏麵裝的全是淡黃色的蠶,他們把木盆轉過來,這邊盆底處塞有一塊白布,把布抽掉,裏麵就往缸裏流一股黃色的濁液。而模子裏的沙被澆上從瓷缸中舀出來的濁液後立馬凝結在一起,這樣一個完整的人形就出來了。李富商明白怎麼回事了,原來這些人通過養沙蠶,利用沙蠶分泌的液體來凝結散沙以達到塑造石像的目的,要是從外麵將雕琢好的石像搬運進來一定十分困難,他們是就地取材。
在一旁蹲到腿發麻,這些人還是沒有要走的跡象。他們聽了李富商的見解後都覺得是這麼回事,這些人可能生前是修墓的工匠,死後竟然冤魂不散還在這裏忙碌,都說笑麵鬼最可怕,他們可不是好惹的,李富商對他們說寧願陪他們呆到散去,也不能妄自出現在鬼怪麵前,不然,積攥的怨氣會立馬纏上我們。何武在一邊點頭,就地坐在地上,怎想他們死了這麼多年,竟然還和生前的生活狀況一樣一直幹了怕有五個時辰,等得他們都快沒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