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吆!怎麼這麼癢?”李富商扶著羅建樹要來脫鞋,“腳丫裏好癢啊!”何武一聽直直點頭說他也是,腳丫中間早就癢了,也扶著羅建樹來脫鞋。李富商把泥鞋一脫腳丫一乍開,發現幾條白紅色的蟲子,正埋在腳趾間叮咬吸食他的血,拽還拽不掉,急著用手打,一打,這蟲子就把嘴從肉中縮出來,這是牆上的白蟲子呀!李富商忽然叫道:“小心,這爛泥中也有,我早該想到的!”
回頭看到何武在笑,李富商蔑視地說了句:“你不小心!”何武從包袱裏也掏出一個小瓷罐,倒出來的是白粉,說:“這是道士煉丹用剩下的去虱粉,擦擦能除蟲的!”謔,好小子,原來何武早就預防了,自己往鞋中灑了這些白粉啊!李富商就罵何武尖,何武還反駁說他是怕他們不相信他才沒說的。王芳生氣,真不是玩意,一臉的悶騷相,還處處不為他人考慮,不屑一顧地說:“下次合作點好嗎?”
何武又一悶笑,氣得王芳罵他:“真是一棍子打不出半個屁來,悶到極點了!”
說話間,水中那條大鯰魚翻起白肚漂上水麵。李富商高興地手舞足蹈,叫著“看看!”他還用扁鏟去夠鯰魚,忽然鯰魚翻身,一躍出水又落下炸起大片水花,濺了李富商一臉,隨之鯰魚大擺尾巴直接將李富商扇到水中,李富商一抬頭,看到是兩隻巨大的眼睛,魚鰓震動,能聽到細微的過水聲。大家都不敢亂動,靜靜在一旁觀戰。
鯰魚忽然眼神一變,何武在岸上說:“看他眼睛,它不想傷害你!”可是,泡在水中的李富商哪有閑情看它什麼眼神,獨自在水下握緊了扁鏟,萬一遇到情況就先發製人。何武在岸上一直小聲地說:“別傷它,別傷它。”鯰魚和他對峙了一段時間後,往上升起露出大半個身子。
李富商跟著往後退開,鯰魚卻往他跟前一上,張開血盆大口,王芳一緊張叫出聲,鯰魚一扭頭看她,嚇得王芳“啪啪”踩著爛泥地往牆邊跑,李富商一瞅機會,一個重鏟甩出去,插在鯰魚下巴上,結果它鱗片多厚的,他這點力氣根本沒傷到它一絲一毫,反而是惹火了鯰魚,它往水裏一沉,震蕩地水帶著李富商在水中晃動。
何武喊道:“叫你別傷它的!”
鯰魚掀起一陣狂瀾後,李富商在水中迷暈了方向,被鯰魚頂出水麵,丟到岸上。何武朝著鯰魚扣手拜著,口中默念一通,鯰魚竟然就貼著他,嘴巴一彎,笑起來。這比殺豬盆還要打的魚頭,王芳是不敢靠近它,看到何武神靈附身一般神奇,他們仨都佩服起來。何武嘴中不停地念,看起來顯然是很激動的。
鯰魚喘息了一會,李富商站在一旁,盯著它看,鯰魚張開嘴,伸出藏在裏麵的舌頭,何武差點沒吐出來,魚舌頭上竟然長著一種甲殼蟲和螃蟹的複合體,兩排稚嫩的爪子,頭上是一對黑眼鏡,渾身纏滿粘液。魚把舌頭伸到他臉前,他看到下半身長在肉裏的蟲子還在動。何武當然懂鯰魚的意思,便忍著不吱聲,將蠟燭伸到魚嘴中,用扁鏟在水粘液泡沫橫溢的魚腔中把寄生蟲往外挑。這讓我想起,亞馬遜河中一種袖珍小魚,隻要你對著河水撒尿,這種魚就能順著你的尿道遊進你的襠部,並在那裏產卵,最後要到醫院用微型小刀割開,再用窩形耙掏出來。
鯰魚一聲不響地配合他,寄生蟲嚴重長入魚舌頭內,挑是挑不出來的,得割,可是,一割疼蟲子,蟲子便往肉裏鑽,他一個人忙不過來,叫他們一個過來,三人互相望望,李富商一推羅建樹,說:“就你了!”鯰魚一下看到羅建樹。羅建樹乖乖地過去給它動手術,何武從舌肉中揪出蟲子,讓羅建樹動手割,肉質滑動,羅建樹手笨根本無法下手,“幹脆灑去虱粉,毒死這蟲子!”
何武還猶豫去虱粉會不會毒死鯰魚,羅建樹一口咬定,不會毒死的,往蟲子那塊灑了好多去虱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