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求生意誌讓幾人迸發出了數倍於平常的力量,在群屍的圍攻之中,他們居然真的朝著那幾棵樹邁進了,雖然進程緩慢,但好歹有著希望。
陸鳴望著那三丈之遙的大樹,心中默默念叨著:還有三丈,還有三丈,越過它便沒人能夠阻撓我。盡管身上到處都是傷口的疼痛,用力過度的酸痛,但是陸鳴卻從未放棄腳步的挪動,此刻他感覺自己如同燃燒了起來,那種團洋洋的酣暢感讓他感覺希望就在不遠處。
也許是一刻,也許是幾年,也許是一生,四人感覺那通往生命的路是那樣的漫長,怎麼走也走不到頭,僵屍無窮無盡,道路也無窮無盡,那扇生命的大門盡在咫尺,卻怎麼也無法觸及。
“叮鈴鈴……”屍海外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鈴聲,然後僵屍的行動齊齊一緩,四人抓住機會提起全部的內力,踏著屍海飛了起來。
陸鳴身處在四人最後的位置,眼見前麵三個朋友趕在自己前麵擋住去路,一身的輕功不能施展,心裏如火燒一般著急了起來。突然他一個僵屍咬住了他的胳膊,陸鳴的眼底露出一絲瘋狂,於是伸手抓住離他最近的倪海的腰間,然後一拉一借力,身子如羽毛般騰空,然後連續踏過常青和魯秋道,向那棵大樹竄了過去。
那一瞬間,陸鳴看到了倪海驚詫的眼神,常青憤恨的眼神,魯秋道迷茫的眼神。陸鳴忍住沒有回頭去看他們的情形,在枝幹之間連續騰挪遁去。
可是陸鳴發現,無論他如何迅速,那朋友的慘叫和咒罵都如影隨形,為了躲避,他隻好加速在加速,拚命的逃了起來。
當然,如果陸鳴能夠回頭看一眼的話,或許會更加震驚。隨著呢鈴聲的不斷響動,僵屍變得有秩序了起來,然後三位好友瞬間被撕成碎片,一雙血紅的眼眸在林間朝他望著……鈴聲搖動,跟著陸鳴的軌跡僵屍慢慢動了起來,如同一個整齊的軍隊一般,在山穀出征。
場景再轉回苗寨,由於抓住了作亂的僵屍,整個苗寨異常的安靜,或許是能睡上一個好覺了吧,總之今夜的苗寨格外的靜。
雨前的壓抑,讓空氣變的無比的濃稠,吸入似乎便的有些困難,在塔樓上守夜的苗族武士打著鼾,嘴巴張著以“吞下”這濃稠的空氣。山雨欲來,微風將這個濃濃的空氣推動了起來,按照這奇妙的軌跡在無形中運動,卷積著災難,壓向這個寂靜的寨子。
即使是甩開了那些僵屍很遠,但是陸鳴還是感覺那慘叫依然近在耳邊,他隻好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即使是肺部因為不支湧出鮮血,他還是在飛奔。
看著苗寨宅門前的燈光,陸鳴隱隱感覺到希望,猛地吐出一大灘鮮血,搖晃著向苗寨走去……,最終他一頭栽倒在苗寨的門前,吐出大闊大口的鮮血,肺部猛吸幾口,再也沒有起來。
很難講述死前的陸鳴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恐懼和害死朋友的悔恨交雜,他已經失去了神智,在他的腦海中一直呈現的就是朋友死時的那副場景,他還沒有逃出去,所以隻能飛奔。畫麵定格在最痛苦的那一刻,陸鳴隻有逃避。
雨點終究是下了起來,先是一道劈開天幕的閃電,然後豆大的雨點便肆虐了起來。轟隆!雷聲滾滾,風聲嗚咽。
死屍客店的宋時行被這驚天動地的雷鳴驚醒,看著空中閃耀著的電光,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收拾好一個包袱東西,然後向著苗寨進發。
苗寨守夜的苗族武士也被這驚雷喚醒,然後正了正身子,雙目在寨子前麵探查了起來。在閃電的照耀下,他猛地看見了倒在地上的陸鳴,於是連忙拽著身邊的同族好友,飛奔到寨門前麵。
當然苗寨的人也都驚醒,一個個的望著那吞吐火舌的蒼天愣神,在閃電的照射下蒼白的麵上醞釀著隻有自己才能懂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