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高,巫山低,暮雨瀟瀟郎不歸。”“畫縠雕鞍狹路逢,一聲腸斷繡簾中。”……裏麵選卻的大都是些婉約詞,詞藻旖旎關情,纏綿悱惻,雖然女兒家言語頗多,但是不失為一些佳句。謝衣翻看著,突然一篇帶有幾滴褶皺的紙張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首《桂殿秋》,但是此種內容卻是他從未見過的:“夢中歡,夢醒散,咫尺相思亦相念。昨夜乞巧鵲橋會,跌落人間玉枕寒。”莫非是玉藻自己寫的?雖說婦道人家填詞有些說不過去,但是那大名鼎鼎的易安居士不也是女流之輩嗎?隻是她為何因此而泣呢?不對,不是說玉藻夫人是農家出身嗎,怎麼會有這般的見地與學識?
謝衣走進臥室,此時龍鉦已然擺脫了悲痛,於是便開口:“龍兄,我看尊夫人的筆調不像是傳言的那樣農家女出身,這是怎麼回事?”
“謝兄弟果然慧眼,其實玉藻本是我在江南認識的一位歌女,因怕父親不讓我迎娶她進門,才假托她是某位農家出身。”龍鉦緩緩地說道。
“原來如此,龍兄平時喜歡填詞論曲嗎?”
聽見這話,龍鉦眉頭輕輕一挑,顯然有幾分火氣。因為自古以來都是詩正詞閑,填詞的大都是一些風流之輩,龍鉦以為謝衣是在諷刺他,於是冷哼道:“作婦人言語其實我男兒之輩做的!”
謝衣訕笑了一下,心裏有著幾分了然。於是接著問:“可不可以向我說一下昨晚龍兄大都做了些什麼?”
“昨晚清虛道長做法後我便奉父親的命令去給二弟送符紙水,然後便看到二弟已經被吊在房中,於是我便強行破開房門,然後守在那裏等待小廝去叫人回來。然後你就知道了,我陪著父親,直到你來又陪你去二弟的房間查看,之後由於心情煩悶,於是就閑逛了些許,這時候應該有人能看見過,約莫一個時辰,準備回房,結果剛回到房門就看見那個狐妖,於是就追了過去,你跟著跳湖後,我便一直守那裏,直到打撈的人眾散去。”
“龍兄當時在湖麵可否看見什麼異常情況?”
“出了少俠你在那裏翻江倒海,其他異常都沒有出現,也沒有人從湖裏發出來,所以除非那人化作了遊魚,不然不可能躲過打撈。當然,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派了一眾家丁日夜守在那裏。”
聽了龍鉦的敘述,謝衣感覺已經沒有什麼可問的了,於是告別龍鉦轉往他處。
其實,是人是妖也並不重要,如果能夠排除人為,那必定是妖孽作祟,如果有人出現了馬腳,那麼一切就已經清楚了。所以謝衣打算首先排除人為的可能。撇開狐妖瞬移般的詭異速度,能夠有能力殺死龍潛,還有清虛的人也就那麼幾個,一一排除也用不了多長時間。思考之間,謝衣已經靠近了龍瑄的住處,於是索性,去拜訪一下這個刁蠻小姐。
“什麼!來問我?我從那場法事回來以後就直接就寢了,證人,鶯紅當時就在外房,他應該知道。就這些!!不送‘謝’少俠!!”
吃了個閉門羹,謝衣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於是隻好將突破口轉向鶯紅。
“這個啊,昨晚我睡的很沉,今天早上都起晚了呢。不過幸好小姐沒有怪罪。至於小姐有沒有出入,我想應該沒有吧,一般情況下,小姐有動靜我都會被驚醒,昨晚一覺到天亮,也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隻是頭有點昏昏沉沉的,可能是睡多了吧。”
一通排查下來,也算是順利,除了清虛的弟子拒絕我進去搜查之外,一切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阻礙。去靈堂看了看清虛的屍體,是溺死的,但是總是有些怪怪的感覺。回到房中,我提筆,把今天的線索整理了一下:
戌正①:清虛登壇作法,此時沒有命案產生,一切正常。
亥初一刻至三刻:法事結束,龍鉦去龍潛房間送符紙水,發現龍潛被吊死。此時龍瑄回房迅速睡去,據鶯紅的證詞一夜無動靜。龍蕭拉著水鏡與荊依焱等人喝酒,此時演武場防守空虛,估計封印狐妖的青石板應該是在這時候被偷的。喝酒之後,玉手洗被送回自己家(不在龍宮之中)
亥初三刻至亥正:龍應天發現龍潛被害,悲痛萬分,這時聽說封印狐妖的石板消失,怒罵荊依焱。水鏡、藍冰晶組織精英幫眾四處排查,玉手洗在家中呼呼大睡。清虛趕到後,又回房,一臉驚懼。龍蕭從房中驚起,來到龍應天身邊,由於身上帶傷,又被打發回房。謝衣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