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
“三”
“……”
小安冉穆最後看到的是小顏蘇落寞的背影。他也不想看到這樣的她。
小顏蘇走的很慢,也許是不願,也也許是不舍。仔細看還能看出她的弱小的肩膀隱約在顫抖。
是的,她在害怕。
她害怕他走,她害怕他的出言不遜,她更害怕一個人,沒有人依賴的世界。
後麵傳來巨大的聲響,小顏蘇聽不到小安冉穆好聽的聲音了,她驚恐的轉身,看見的是飛機的起飛。
飛機緩緩地離開了登機坪,掉頭向飛行跑道滑去。早春二月,大地上仍刮著凜冽的寒風,灰暗濃厚的雲層把天空壓得低低的。
轉過幾個彎後,飛機進入主跑道。如同百米賽跑,飛機在起跑處暫停,同時加速發動機,到一定速度後起跑滑行,在機身劇烈顛波與隆隆的氣流聲中越滑越快,滑過二,三百米機翼一振,前輪離開了地麵,接著是後輪,機身也從顛波中突然恢複了平靜。
“飛走了”小顏蘇呆滯的喃喃道。
飛機越飛越高進入了雲霧中,窗外白朦朦一片。瞬間沒有蹤影。
不會的,不會的……
看著空空的登機台,小顏蘇的心靈完全崩潰了。
一道死心塌地的哭聲從偌大的機場裏傳來。
“不……”
“你騙我……”
“不要走……”
“嗚嗚嗚……”
充滿濃濃悲傷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回蕩在機場,那是紀顏蘇哭的最難過,最死心的一次。
最終受不了打擊直直暈倒在地。好久後才被人找到了,那時的她麵色蒼白,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怎麼叫也叫不醒,直到送到醫院還是暈死狀態。
意識一抖,紀顏蘇回到了現實,看著瞬間陰下來的天空,心情是如跌入深穀一樣難受。
她最不想回憶的就是這段,很久以前她有很多美好回憶,但都是很模糊了。
那段回憶就是她另一個傷疤,越磨越痛。那個人她隻知道叫穆哥哥,其他的就像是故意不讓她知道似的,怎麼找都沒有。
靜默的站在路上,紀顏蘇久久不語,目光深幽的望著前方。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光線不知什麼時候變暗,滴答滴答的聲音是什麼……
噢,有水滴滴在了她的頭上,順著臉頰滑下,滑到了下顎,滴在了地上,紀顏蘇抬起頭,望向天空,雨水淅淅瀝瀝的下著,砸在她的臉頰上。
原來……下雨了。
雨漸漸大了起來,滴滴的砸在房頂上,地麵上,她的身上,整座城市都被雨水包圍,顯得格外的唯美,又格外的……淒涼。
雨依然在下。
現在走路的人不多,至少在紀顏蘇的感知範圍內四周隻有三三兩兩的行人。也就是在這種時候,會有一種奇特的感覺。
你可以理解為是雨帶給紀顏蘇的一種孤寂感。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裏,就算獨自走在小路上,也不會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走在淅淅瀝瀝的雨夜中,有著滴滴答答的背景音樂,感到的是夜的寧靜。好像課本中的“以聲襯靜“,愈是有空靈的樂聲,愈是有清明的靜感。
雨的孤寂是溶解在雨滴裏的。
雨過天晴,一世結束。
但雨還未停。
紀顏蘇依舊靜靜走在路上,穿過兩個不算長的紅燈,再走一小段路,經過公園,便到家了。
伴隨著紀顏蘇這一路的,便是有些冰涼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