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魂飛天涯 (1)
馬背上坐著一個麵色煞白,美目噙淚,麵容嬌美,身材窈窕,秀發如雲,年約二十出頭的女子。沒有雨衣,亦無鬥簽。她的整個人。己變成了一隻落湯雞,冰涼的雨潛潛自她的發間額際聚流成河。無聲無息的流遍她的全身每個毛孔,就象衝洗著她心中滴血的創傷,生離死別的痛苦與悲哀!
她懷中緊緊的抱著一床厚厚的錦被。被卷成筒,顯得是那樣的緊張與小心,錦被中裹著一個弱小的嬰幾。
生怕一不小心,嬰兒就會無翼飛出,抱在手中的希望與生命就會破碎。她盡量的前傾,以身擋雨,不讓風雨侵蝕懷中的嬰兒。雙目中卻是淚如泉湧。
淚滴在雨中,模糊了雙眼。可她的心卻在滴血。
血滴在心頭,浸沒著痛苦與仇恨,悲哀與淒慘。
她赫然是舍棄丈夫,帶著剛出生的兒子逃命的“雲裏仙子”司徒飛燕!
司徒飛燕早已料到自己背叛飛天盟嫁仇遺世會有這悲慘的一天,隻是做夢也想不到這一天來得如此快與突然。
來得如此的不是時候!早不到遲不至,偏偏在自己分娩之夜,飛天六使與“惡中三惡”同時現身尋仇雪恨。
害得塚破人亡,自己咬牙飲恨帶著兒子冒雨逃亡。
她自從飛上馬背那一刻起,就己猜到重傷的丈夭必死無疑。心中十分明白,放眼當今武林,絕沒有任何一人能在重創飛天盟的六大使者之後,帶傷力敵江湖三個武功奇高,生性凶殘的“惡中三惡”,否則三惡己不會作惡至今仍未遭報應。
想起丈夫與義仆之死,司徒飛燕仿佛聽到了丈夫那臨死前撕心裂肺的慘呼,和看到了丈夫渾身浴血,慘不忍睹的情景。
心如刀絞又似油煎,恨不能拚著一死,與“惡中三惡”拚個魚死網破,陪同丈夫共赴黃泉。
死並不可怕,為了情,為了愛,在天願作比翼烏,在地結成邊理枝,陰遭地府做鴛鴦,照樣死有所值,含笑九泉。
可是此時此刻,司徒飛燕卻連死的選擇都不可能。因為她懷中還抱著一個剛出世的嬰兒,還有愛情的結晶與丈夭的希望,自己的生命。
眼前唯一的希望就是逃亡,逃出飛天盟的天羅地網,逃出“惡中三惡”的魔掌鬼爪,逃到天涯海角——一個人永遠也不找不到的地方撫養兒子,使他長大成人,雪這一段血海深仇!
司徒飛燕心中已隱隱感覺到,“惡中三惡”與飛天盟六大使者同時現身尋仇,一定有人在暗中玩弄陰謀,否則九人絕不可能走在一起。
世間沒有如此巧的巧合,飛天六使受命於飛天盟主。“惡中三惡”乃是江湖上我行我素,作惡不斷,不受任何人指使的魔頭。又豈會與一向看不起自己的飛天盟中人走在一起。
盡管雙方都有找自己夫婦報仇的理由。“惡中三惡”雖然武功奇高,但人單勢薄,絕不可能知道自己夫婦二人隱居在烏拉河日。
司徒飛燕咬牙飲恨,抱著兒子穩坐於馬背上,強忍心頭滴血的痛,煎魂的悲,思索著突然發生的一幕刻骨銘心的仇與恨,隱隱覺得背後有一個可怕的人在暗中操縱著這一切,置自己夫婦於死地。
心中痛呼一聲:
“我絕不能倒下,為了丈夫,為了兒子,為了仇與恨。我必須活下去,活下去。”
有意識的咬了咬鐵青的嘴唇,任馬無休無止的疾馳,思緒飛轉。
心中暗忖:
“‘惡中三惡’與飛天盟的人絕不會放過我母子,我得想方設法避開他們的追殺,躲到—處無人找得到的地方。”
“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無論落入飛天盟亦或是惡中三惡的手中,都難逃一死,一段血海深仇,將從此沉沒。”
司徒飛燕乃是大風大浪中闖過來的巾幗,雖是在極度悲痛心傷之際,仍能保持著—種超乎常人的冷靜與沉著。意念至此,雙目中閃過一抹利刀般鋒利與仇恨的寒芒,倏的伸手緊勒韁繩,駿馬“唏律律”一聲嘶鳴,刹住飛馳的鐵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