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血魔苦劫 (2)
絕情見恨天極少言語,芳心一片哀然,幽淒一歎道:“天弟,振作一起來,不要被一時的困難與不幸所消沉。”
口裏雖如此說,心中卻是十分難過與愁苦。一個人練功如是瀕臨血竭腎枯之境,無異於走火入魔,如一且妄動真氣過招,氣竭元虧之時,已是人死無望之日。如此怪症,放眼當今武林,又有幾人能治。縱是華陀再世,扁鵲重生,皆對之策手無策。
絕情幼得高手指點,對學武中各種危險症狀知之甚多,流落江湖十年,耳聞目染,見多識廣,深知恨天所顯跡象十分危險,不禁越想越心酸,淚不知不覺的浸上了眼簾。
良久始回過神來,強抑即將脫眶的淚,痛苦的咬了咬牙,搖了搖頭,四顧尋視,見前麵鎮中左側有一家古老的客棧,大門微開,從門縫裏冒出縷縷青煙,顯是在營業。
心中默然一歎,挽著恨天一聲不響的直朝客棧走去。
恨天本無表情,蒼白的臉就有如徹寒的雪,仿佛就連體內的血都己凝固一般,渾身上下找不到半絲暖氣。
心中卻是一片茫然與淒槍,如絕情所言不虛,自己自少林闖出,一路激戰,功力消耗不少,隻怕難以恢複,血乃人之本,本己竭,人又豈能活,述雲如霧,索繞腦海,血海深仇壓在心頭,悲己無淚,恨亦無力,此間痛苦與哀傷,又豈是常人所能體會。隻木然的跟著絕情一步步的朝客棧走去。
絕情咯吱一聲推開門,一股暖氣迎麵湧出,不禁渾氣一暖,脆聲道:“店家有住宿嗎?”
話音甫落,一個白發蒼蒼,老態龍鍾的店老頭己迎了出來,打皺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線,凝視著二人道:“客官,這大雪天,你們從何來,要住店嗎?”
絕情點了點頭道:
“我們從娘家來,我相公在途中得了病,無法趕路,準備在鎮上住幾日,待他身體複原後再回家。”
老看見恨天臉色蒼白如雪,沒有半絲血色,深陷的雙目中卻閃爍著似仇似恨,似怒似悲的寒芒,甫與之接觸,渾身不禁一顫,點頭笑道:“二位客官請進,隻是敝店陳舊,怕委屈了二位。”
絕情搖了搖頭,一聲不響的攙著恨天朝店內走去。
室內陳設十分陳舊,但卻顯得清潔無比,正中升著一盆熊熊的炭火,除店主之外,並無一人,顯得十分冷清,生意顯似十分清淡。
絕情攙著恨天在火堆旁坐下,見他緘口不言,緊握住他的手道:“天弟,你別這樣嘛,姐姐心中很難受的。”
恨天一震,強顏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道:“情姐,請別為我難過。我死不了。”
頓了頓,注視著店老頭道:
“老伯,請為我們弄點吃的。”
老者點頭道:
“客官,店裏沒有什麼上等好菜好酒,你要吃點什麼,請吩咐,老頭好給二位燒。”
一提到吃,絕情亦頓覺腹中饑腸轆轆,玉顏微微一紅道:“老伯,我相公身體不好,你店裏有什麼好吃的,弄些上來吧。”
“是。”老者點頭道:“二位客宮稍候。”話一出口,轉身朝廚房而去。
室內顯得十分冷清,隻剩下恨天與絕情二人。
絕情玉顏微微一紅,情不自禁的舒手將恨天攬在懷裏,就像一位年輕的母親接著自己可愛的嬰兒一般,溫柔的吻著他的臉。
恨天料不到絕情變化如此之大,十年前情己絕,出手索命,半點不留情,十午後的今天情熾熱,足足可以燒毀心中的死亡與黑暗,其間變化之大,確超乎人的想象。
乍被他攬在懷裏,不禁為之一愕,旋即摟著她的柳腰柔聲道:“情姐,我擔心我活不長啦,隻會連累你,”絕情嬌軀一顫,玉顏微微一變,輕嗔道:“天弟,我不許你說這種不吉利的話。”話方出日,主動送上了熱吻。
二人默默的纏綿繾綣,似乎忘記了心中的苦與憂。
亦不知過了多久,絕情忽然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自廚房傳來,靈智一顫,人己清醒了不少,玉顏飛紅,輕輕的推開恨天郝聲道:“天弟,老伯為我們送食物來啦。”
話方出口,一邊用手梳理著散亂的秀發,一邊循聲望去,老者己托著一個木盤,盤上放著三四樣熱氣騰騰的菜,與一壺酒邁步而入,微笑著道:“兩位客官久候了。”
老者把酒萊擺在火堆前的桌上道:
“天氣很冷,兩位客官就在火堆邊用吧。”話一出口,坐在一邊。
恨天點頭道:
“多謝老伯。”提壺斟了兩杯酒,遞給絕情道:“情姐,我敬你一杯。”說著端起另一杯。
絕情紅臉點了點頭,眼角含笑,秋波送情,羞郝的與恨天碰杯對酌。老者卻一聲不響的坐在火堆旁,不時的注視著二人,失神的雙目中,不時開磕間閃著一縷精湛的神光,似要看清二人的來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