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紅塵遺老 (3)(1 / 3)

第九章紅塵遺老 (3)

風月婆功力奇高,抱著恨天,輕如無物,與嬌風傑一連幾閃,已到了百丈之外。絕情連翻激戰,功力消耗不少,此時悲痛怒憤攻心,輕功難以發揮至極限,追出百丈外,已然失去了兩人的影蹤,不禁焦急異常,苦不堪言。

咬牙強抑心中的悲痛暗思:

“風月婆武功奇高,自己縱是迫去亦救不了大弟,得去尋一位前輩救他。”

意念至此,不禁想起了古鎮上見過的‘紅塵遺老”,尋思道:“那位老前輩似對天弟不錯,如今他功力消失殞盡,瀕臨血竭賢枯的死亡邊緣,除了老前輩,天下怕無人救得了他。”

意念至此不禁犯難發愁道:

“前輩昨夜突然離去,又在何處去找他呢?”

思忖之際。哀然一歎道:

“隻有碰運氣了。”

話一出口,酸淚己潛然流下,彈身而去,一連兒閃,己消失在茫茫雪野中。

天已黃昏。雪正寒,一陣刺刺骨的寒風卷過,給人一種徹骨人肺的寒意。嬌風傑跟著風月婆一口氣馳出二十來裏,不禁嬌喘籲籲,香汗涔涔,寒風拂麵,秀發飄飛,也不禁感到一陣陣寒冷。

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嚓道:

“師父,幹脆把這要死不活的臭小子殺了幹淨,帶著他反是負累。何況盟主說過,死活勿論。”

“臭丫關,你倒聽飛天老人的話”風月婆冷哼道。

“這臭小子落在為師手中,就是為師的人,殺與不殺全在為師,關你何事。”

嬌風傑芳心一驚,深知師父****成性,凡是自己看中的男人從不會放過,玉顏倏的一紅、不禁羞赧道:“師父,難道你對這臭小子亦感興趣不成,一張臉蒼臼如雪,令人見了就作嘔。”

“知師莫若徒!”風月婆玉顏一紅,就有如一位害羞的大姑娘,羞羞赧赧道:“為師在風月場中混了一生,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男人,此小子雖然臉色蒼自,卻是骨格奇佳,要是你小蹄子知道他的奇特之處,隻怕要與為師爭了。”

嬌風傑玉頰紅暈更盛,倏的紅到了耳根,方欲開言,忽然瞥見前麵五丈處的道中坐著一位老者,白發皤然,身著陣舊的青抱,麵向夕陽,一動不動,就仿是沉醉在如血的晚霞中一般,不禁驚“咦”道:“師父你看,此人有些古怪。”

荒野,古道,夕陽,黃昏的老人坐在黃昏的雪地上。

大正黃昏,夕陽如血。人已黃昏,心靜如止水,相互輝映,形成一道奇特而孤淒的風景。

風月婆乍見之下身形微微一震,旋即冷笑道:“故作神秘,想畢是有些不識趣的糟老頭,想吃為師的豆腐,可惜男人壯年正好,為師對糟老頭倒胃口。”

“風月場上空風流,人老珠黃不知羞,真是可悲可歎複可笑。”

風月婆話音甫落,忽然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飄入耳內,不禁神變,胸中怒火暗生,雙目寒芒一閃,利刃般的逼著道中的老者冷喝道:“老匹夫,你含沙射影的罵老娘,當心老娘拔了你的牙。”

“黃昏之時做老娘,八十三年抱娃娃,倒是天下奇聞。”

風月婆話方出口,老者頭也不回的啟口道:“風月無限,無流無種,如是****女人有兒子,倒不知道跟誰姓,變成有娘無父的可憐兒。”

老者此言一出,風月婆直氣得渾身暴顫,厲叱一聲:“糟老頭,你敢戲弄老娘,老娘劈了你。”

話一出口,身形一彈起,左手挾住恨天,右臂一抖,貫足十層功力,排山倒海般的拍向他的頭上。

老者似渾猶未覺,一動不動的坐在夕陽中,直到風月婆的右掌距他頭部隻有五寸的那一寸,他幽靈般的一旋而起,雙臂一錯,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奪過恨天翻彈而去。

風月婆縱橫江湖一生,從未遇到過如此厲害的對手,但覺拍出的掌有如牛毛沉人大海,不禁內心大駭,神色倏變,暗呼:“不好,這老頭有此怪異。”

思忖間,乍見人影一閃,手中的人已然失去,不禁驚然動容,掠身翻彈而去,已見老者挾著恨天到了五丈之外,不禁渾身暴顫,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雙眼,怒喝一聲:“老鬼,你敢搶老娘的人,有種別逃。”

急提全身功力疾追而去。

嬌風傑做夢也料不到以師父的修為竟連麵都未照就被人奪走了腋下的人,乍見之下,不禁花容驟夫,嬌身暴顫,驚得目瞪口呆,一時為之怔住了。回過神來,急呼一聲:“師父當心,這老兒身法有些怪異。”提氣追去。

老者身法快若流星閃電,挾著恨天,似輕毫不吃力一連內閃,已消失在夕陽之外:風月婆見了不禁怒憤交集,卻又無可奈何,狠狠的刹住身形道:“這老凡是何方神聖,一身輕功,似不在飛天老兒之上。”

嬌風傑掠到風月婆身邊道:

“師父,你沒有看清他的臉。”

風月婆神色微微一變道:

“這老兒猝然發難,為師閃避之際,已被他得手溜走,又何曾看清他的臉,否則為師又豈有認不出之理。”

嬌風傑心知風月婆丟不起這個臉,暗自驚駭退:“師父,我們是追去,亦或是返回總盟去向飛天老幾說。”

“說個屁。”風月婆怒道:

“到了為師手中的人豈有丟之理。追,為師不相信這糟老頭不給臭小子療傷。”

話音甫落,帶著嬌風傑彈身追去,一連幾閃,消失在茫茫雪野之中。

恨天頭腦迷迷糊糊,神智昏昏噩噩,隱隱覺得自己被人挾著在飛馳一般。渾身虛脫乏力,呼吸似斷若繼,自己就象是索命鬼牽著奔馳在死亡的邊緣。

漸漸地,呼吸己斷,靈魂似飄飄遊出了軀殼,隨風飄落,在漫無邊際的雲山霧海中難尋歸西的路,孤伶的,無助的,絕望的在渺渺迷霧中四處闖蕩,與呐喊。

恨未消,仇運坎坷恨天,縱連死時都難尋解脫與西土。

突然,隱隱聽得彼波的一聲水響,仿佛是自己的靈魂跌入了風狂浪湧,奇寒入骨的巨濤海中一般,心已凍結,呼吸凝固,人己僵硬,無知無覺。

亦不知過了多久,昏厥中的恨天忽然覺得自己凝固的內髒,僵硬的四腳百骸,升起一股淡淡的溫柔而微弱的暖流,蠕蠕而動,慢慢遊竄,漸漸聚流成河,變得強而不猛,暖而不烈,充盈了全身每一個毛孔與細胞,溫暖了冰凍的靈魂與凝固的呼吸漸漸的,暖流越來越強,越湧越烈,就仿佛是地獄中升起的煉魂熬魄之火,四肢百骸似乎發出一種被燒焦的“吱吱”之聲,隱隱嗅到一種摻著肉氣的焦味,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撞擊著知覺與靈魂。情不自禁的呻吟一聲,“哎喲……”痛苦的睜開了雙眼。

遊目一顧,不由得為之驚愕,幾乎有些懷疑自己的雙眼,就有如在陰槽地府內中見到自骨森森的枉死城一般,就連渾身的痛苦與灼熱似乎皆驚得四處逃潛,蕩然無存。

四周是一片冰林,上接天,下連地,每一根冰柱約有筷粗,就有如一條晶瑩粗壯的筆直銀線,大小相同,粗細一樣,仿佛是同一個模子鑄出來的一般。冰柱與冰柱的距離絕有二尺餘寬,僅融一個人小心翼翼的出入,稍有不慎就會碰碎兩旁的冰柱。

右側五尺遠處一塊鏡般的冰台上,盤坐著一人,白發皤然,雙眸微閉,一臉超然與祥和。

就如練功入定,進人物我兩忘之境一般。

容貌清臒而熟悉,赫然是古鎮老店中那個店老頭。恨天乍見之下,差點驚呼出口:“老前輩!”

靈智驀的一震,方想起他在練功之際,不能驚擾,話到口邊,又硬咽下去。

猛的回過神,頓覺四肢百骸與五腑六髒,有如火的油熬一般,難受難熬,痛苦不堪,凝目一瞥,赫然見自己躺在一汪殷殷發紫的血池之中,四周的冰柱映在池內,晃動搖曳,就似熊熊的火巨的燒著全身。

不禁心顫神驚,鋼牙一挫,就欲爬起。就在此時,一個蒼老而祥和的聲音緩緩響起:“臭小子,不要亂動。意守丹田。化血為氣,渠聚單田,異氣歸無,化無為神,神化血,融人全身血脈之內。”

恨天一震,知道是老者在指點自己,感激的瞥了他一眼,牙關緊咬,意守丹田,雙目微閉,依言而行。漸漸覺得渾身的灼熱減退,四肢百骸舒泰無比,丹田內真氣充盈,如濤狂湧,沿奇經八脈循環流動,四周的血池麵上也漸漸冒出了一縷縷淡淡的白氣,彌漫四湧,玄妙旖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