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是半年過去了,這半年來百家鎮上的小霸王倒是老實的要命,就連銅雀樓的曹掌櫃都不止一次地念叨,白家小子怎麼不來找茬了?夥計們心裏卻想著,自家掌櫃就是被敲詐的命,白達不來竟然還甚是想念,更過分的是,記牢悟能每月下山的日子成了他們的任務,要提前把東西準備好,如果悟能沒來銅雀樓報道,更是要滿鎮尋找,怎麼著都要把東西送出去,掌櫃的這個指示怎麼看都有犯賤的嫌疑!
孔家倒是一片歡喜,家裏的獨苗這半年來雖然總是無精打采,但到底是肯老實地留在家中,不出去惹是生非了。而最妙的是,長家小姑娘這半年來經常登門拜訪,一來就躲入藏書樓一呆就是一天,孔家藏書豐厚,可看著長相思的架勢竟是像要把所有書都通讀一番。相思到來,作為主人的孔玉祥必然是要作陪的,出於對相思的畏懼,他也不敢隨意搭話,隻能一頭紮入書本的海洋,好在相思讀書認真,二人到互相成了陪讀。孔家長輩倒是想的多了一些,見兩個孩子整日呆在一起,看著相思的眼光慢慢變得像是看自家媳婦一樣,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滿意,孔家老爺子更是捉摸起來什麼時候讓人去長家提親,把孫子的事兒定下來,孔玉祥他娘卻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爹,長家都是入贅女婿,你看......”孔老爺子一瞪眼,竟然忘了這茬!再見到相思,孔老爺子就變成了一臉痛惜,好好地孫媳婦就這麼跑了!
總之,隨著這半年白達的深居簡出,導致整個鎮子風調雨順,一片和平景象,就連各家醫館收治的外傷病人都少了不少,就是不知道那些閑得發慌的郎中是不是也跟曹掌櫃一樣,心底對小霸王頗為掛念。
鎮裏人的喜樂白達並不知曉,還有三天就是他的十六歲生日了,可白達卻是一臉愁容。這半年裏,他練功近乎於瘋狂,每天都要榨幹自己最後一絲力氣,如此一來白無用都養成了每晚背他回房的習慣。這樣自虐式的鍛煉不能說毫無成果,過去三個時辰的晚課就能讓白達筋疲力盡,可現在這種強度的訓練他可以堅持大半日,最重要的是,他再也不會因為透支體力而幾天爬不起來床,無論是如何疲憊,隻要睡一覺就又能生龍活虎,這種驚人的恢複能力讓白無用都十分詫異。但這樣的進步卻不能讓白達滿足,眼看就要到約定的日子了,可他對所謂勁氣仍然毫無頭緒。白達苦笑一下,丟掉了手中的重劍,既然已經知道結果,何必在如此折磨自己?
“老頭子能練成,我早晚也能學會,急個什麼勁兒!”白達撇撇嘴,自我安慰著。“我就不信他能一輩子都不告訴我爹娘的事兒,得,好久沒見過小和尚了,去廟裏轉轉。”俗話說的好,堅持不一定會勝利,但放棄一定很輕鬆,此時的白達就是如此。
白達悠悠然地來到了小廟,卻見悟能蹲在門口,認真地看著地麵。白達露出一絲壞笑,躡手躡腳地向悟能走去。“我在看螞蟻搬家,你別踩到它們。”悟能頭也沒抬,卻突然說了句話,反而把白達嚇了一跳。“啥時候看到我的?”白達撓撓頭,走過去蹲在了悟能身邊。“不是看到的,是感覺到的。你和你爺爺的氣息都很特別。”“什麼意思?”白達是第一次聽說所謂氣息可以感覺的到。白達的反應讓悟能有些疑惑,他看向白達,目光清澈卻凝練,白達有一種被人看穿的感覺,隻一瞬間後背竟然出了冷汗,心底升起了逃走的念頭。“你明明也是先天之境,難道感覺不出氣息?”悟能仍是看著白達,可目光中似乎少了什麼力量,那種壓迫感消失不見。白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吐了口氣。“剛剛怎麼回事,為什麼我都動不了?還有,什麼是先天之境?你說的氣息又是怎麼回事?”白達緩過神來,立刻一連串的發問。小和尚撓撓頭,思考了一下如何回答。“我能看到別人的修為境界,師傅說這是我的天賦。先天之境當然是一種境界啊,至於氣息,每個人都有而且各不相同,隻要是先天之境或者是達到了返璞歸真就能感受的到,境界不同感受的範圍也不一樣,我隻能感覺到周圍一裏的氣息,我師父就厲害了,三裏之內都逃不過他的感應。”悟能的講解反而讓白達更是雲裏霧裏。“修為還有境界?”“當然有啊,你爺爺沒告訴過你?”“他一個唱戲的懂什麼,肯定是你師父懂得多,快跟我講講。”這些聞所未聞的事讓白達產生了巨大的好奇心,而且他有感覺,小和尚接下來要告訴自己的,恐怕就是勁氣外吐的關鍵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