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躍東在紙上無意識的畫了畫,皺起了眉頭,緩緩的說道:“和城模式的形成是有其特殊性與特色的,與秦縣所提倡的發展輕工業小商品製造路線也是有一定的區別的,要知道,和城模式的經濟形式有下麵的這一係列的特點:一,他們主要是以家庭化為主,而小商品大都是以家庭為單位進行的;第二,經營方式專業化,有家庭生產過程的工藝分工、產品的門類分工和區域分工;第三,專業生產係列化;第四,生產要素市場化,按市場的供需要求組織生產與流通,資金、技術、勞動力等生產要素,均可自由流動;第五,服務環節社會化。”
李慶福點了點頭,不過,對於侯躍東所說的這些,他並不是十分的了解,對於李慶福有用的信息也就是所謂的第一點與第二點而已,剩餘下來的三點,李慶福所能夠理解的其實並不深。
而侯躍東自然也能夠看得出李慶福的疑惑,於是進一步的解釋道:“和城模式之所以能夠發展起來,也是與他們的地理環境與曆史條件有關係的,這一點,倒是與我們岩城縣頗有一些相像,又有一些不相像。”
“嗯,這個我倒是看過一些資料,和城地區在改革開放之前,是非常的貧窮的,甚至,完全是可以概括為‘三少一差’的:可利用自然資源少,除了礬礦外,沒有更多可開發利用的自然資源;人均耕地在整個地北省來說也是最少的,當時還不到人均半畝,現在隻有0.31畝;國家投入少,從新中國成立到1978年,國家對和城地區的累計投資隻隻不過有5.95億元而已,要知道,這個數字之中,還有剛建國期間金額巨大的時刻;第三,和城地區的交通條件差,整個地區沒有機場、沒有鐵路,隻有一條勉強通航的水路和一條路況很差的104國道與外界相接。這一點,倒是與我們岩城縣頗有幾分相似的。”李慶福顯然對這和城模式比較的感興趣,因此,早也做過了一係列的調查與研究。看得出來,李慶福所想要走的便是這個和城模式。
對於李慶福如此的興致,原本侯躍東也不想要潑冷水,可是,這發展路線可不是隨隨便便施行的,要知道,這一旦製定下來,那可是要涉及到整個縣,甚至整個地區長達數年,甚至數十年的時間的啊,自然是馬虎不得的,一個好的發展路線製定下來,能夠使得地區長治久安,長期繁榮的發展下去,可要是一個錯誤的,有隱患的發展路線被製定出來,執行下去,那所損失的,可遠遠不隻是表麵上的那個數字損失而已了,時間、精力與政府的公信力,還有民眾的信心,這些無法在明麵上顯現出來的東西,可是最為關鍵的所在。
因此,侯躍東沉吟了一聲,便就講述了起來:“和城地區與我們岩城縣的貧窮境遇是差不多的,可是,這裏麵的軟環境那可是不一樣的啊。”
“哦?這是怎麼意思了?”李慶福的經曆與年齡早已經使得他不會因為這一些失望而表露在臉上,不過,心裏到底也是有一些不舒服的,因為,他所製定出來的計劃就是以和城模式為藍本,而進行補充增改的,現在,侯躍東的意思是和城模式其實是並不適應岩城縣的發展的,這也就是否定了李慶福原本的思路與製定的計劃,這多少讓李慶福有些心中潸然。
侯躍東正色的看著李慶福,緩緩的說道:“岩城縣與和城地區都是人多地少,按照道理來說,大量農業剩餘勞力都應該要向第二、三產業轉移,農民要發展非農產業致富才行。”
李慶福點了點頭,侯躍東這話說的沒錯,這勞動力有所剩餘了,那麼,自然是要進行轉移的啊,要不然,這些空置的剩餘勞動力就這麼的閑置,那可怎麼行了?!
“不過,和城地區與岩城縣所不一樣的是,當時和城地區的農村過去生產力發展緩慢,集體經濟雖由人民公社扶持,但一直沒有得到鞏固,反而使家庭經濟和自發經濟在資本主義泛濫的批判聲中醞蘊成長。而我們岩城縣絲毫沒有過什麼家庭經濟,就更加不要說什麼自發的經濟行為了。”侯躍東一針見血的說道。
“而且在曆史上,和城地區的人本來就有著除了農業之外,兼營家庭手工業或外出經商做手藝的風俗特色。而且,正是因為這樣的一個風俗特色,使得和城人一方麵自辦了各種非農經營的經濟實體,另一方麵建立起了流通信息網絡,為其後來的規模化發展創造了有利的條件。”侯躍東繼續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