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訝異了下,眸底閃過一抹憂慮。
閻珮珮在新港照顧戴雲鶴整整三個多月,這話的真實性還是蠻大的。
對於戴雲鶴,宋寧說不上好感,但也沒有太嫌惡。
畢竟是個瘋子,她學醫的,對這種人格不健全的人,素來寬容。
突如其來的沉默,讓閻珮珮感覺到了一絲緊張,她四下看了看,遲疑開口:“要是有機會逃走,你可以先走不用管我,反正他也不會對我怎麼樣。”
宋寧點了點頭,忽然想笑。
幾個月之前,閻珮珮跟自己說話,從來都是從鼻孔出氣,一副全天下隻有她最配顧承洲的模樣。誰能想到,她居然也會擔心自己的安危呢。
坐了片刻,戴雲鶴黑這張臉回來,再次把宋寧叫走。
宋寧衝閻珮珮聳了聳肩,漫不經心的起身過去。看情況顧文瀾已經走了,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協議,到底是什麼。
隨著他進了屋裏,又穿過偏廳,一直到後院的花房裏,才停了下來。
宋寧看著到處光禿禿,連顆草都看不到的花房,下意識的抿了抿唇,隨意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這裏地處南方,雖然氣溫高比北方出很多,但畢竟是山上,風吹過來還是冷的要命。看這花房已經荒廢了很多年,也不知這房子的主人,到底是顧文瀾還是戴雲鶴。
沉默中,戴雲鶴也坐下來,微微眯著眼望向頭頂碧藍的天空,說:“你姑姑要你手裏的股權。”
“還有呢。”果然是為了股權,宋寧笑了笑,也學著他的樣子,仰起頭望向天空。
費這麼大周折,還是繞不開一個利字。就是不知道戴雲鶴是怎麼想的。
大概是猜到宋寧心中所想,戴雲鶴勾了勾唇,繼續道:“我沒答應,所她生氣的下山了。另外有件事我覺得得跟你說一聲,顧承洲來了。”
“我是不是該說謝謝。”宋寧彎了彎唇角,笑聲清脆動人。“謝謝你心軟沒有跟三姑合作,還告訴我這麼重要的消息。”
戴雲鶴慍怒,臉色瞬間陰沉了幾分,收回視線冷冷看她。“別挑釁我的底線。”
“咦……”宋寧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笑得愈發開心。“雲鶴你原來還有底線啊,我真有點意外呢。”
“你!”戴雲鶴氣得說不出話來,當場拂袖而去。
宋寧本來不想走,結果保鏢過來,不由分說的把她請走了。
這一套別墅建在半山腰上,看風格至少過了百年。而院子裏到處都是高大的喬木,視線受阻,無法得知自己具體是在哪一座城市。
被保鏢押到車上,宋寧和閻珮珮就什麼都看不到,隻能聽到汽車發動機的轟鳴,以及呼嘯而過的氣流聲。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或者更短的時間,車子停下,宋寧和閻珮珮在保鏢的監視下,從車上下來,進入別墅客廳。
同樣還是在山上,但是兩人都不知道到底是上山了還是下山。
解開眼罩後不久,保鏢送了午飯過來,幾個人站成一圈,將宋寧和閻珮珮圍在餐桌上,一個個目露凶光。
經過一早上的刺激,閻珮珮此時明顯淡定了很多。不過跟宋寧比起來,差了至少一百個戴雲鶴。
她臉上沒有絲毫的驚慌,照舊該吃吃,該幹嘛幹嘛。
比起早上待的別墅,這一套顯然寬了許多,周圍的樹木也愈發濃密,除了頭頂的隱約可見的天空,視線範圍不足十米。
快中午一點的時候,宋寧站在窗前,留意到底下的保鏢在換崗,遂暗暗記在心底。
不管顧承洲能不能找到這裏,她總是要想辦法自救的。
不過要從山上下去,除了車子之外,她還需要一個得力的助手。
可惜,閻珮珮一點都不符合她的要求。
記好了保鏢換崗的人數和地點,宋寧懶洋洋的躺倒身後的貴妃椅上,閉起眼思索逃跑的計劃。
戴雲鶴似乎有事要忙,從下車聽到他說話,一直都現在都沒見人影。
想到顧文瀾或許就在附近,宋寧的太陽穴頓時隱隱作痛。
荒郊野嶺,就算自己答應把股權給出去,誰給她做公證,誰來簽署轉讓協議。難不成她隨身帶著律師一起?
雖然覺得荒誕,不過依照顧文瀾的性格,沒準她真的會這麼做。
正想得出神,耳邊忽然傳來閻珮珮的驚呼。“那個人怎麼看著好像方睿哲。”
方睿哲!宋寧大駭,立即從貴妃椅上一躍而起,敏捷閃到她的身邊。“在哪裏?”
“東北角那顆樹下,你看看那個保鏢的體型和長相,是不是方睿哲。”閻珮珮嚇得整個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我討厭他!”
宋寧偏頭瞄了她一眼,冷靜的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
東北角三個保鏢看守,其中兩個的個子不高,大概在175這樣,另外一個比較高,從背影上確實很像是方睿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