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利器,莫不以無堅不摧之鋒銳為貴,為何偏偏守一劍例外?
當然,花犯雖心中有些疑惑,卻決不敢說出,那豈非是對三大寶器的輕視與褻瀆?師祖乙弗弘禮卻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說了一句“此劍之神韻,便在其無鋒無刃,所謂‘是非難分,彼此無別’,謹記謹記。”
對師祖所言,花犯並未了解其中玄奧,隻是把它牢牢記住。
直到此刻,他才對“是非難分,彼此無別”有所領悟!劍之鋒刃,雖可克敵製勝,但冥冥之中萬物相通為一,針對敵人的鋒銳,何嚐不是懸於自己心頭的殺機?
那美豔女子自不知花犯心中閃過的種種念頭,她本欲速戰速決,但花犯隻是在未提防她有如此驚人的詭異身法的情況下略受挫折,她若想再故會重演,已是不可能。在花犯所顯露的修為足以讓她明白,在這種情形下要想真正地分出勝負,絕對會在數百招以上,也許最終鬥個兩敗俱傷也未為可知。
這可不是她所願意的!她的目標根本不是花犯,怎願為花犯耽誤太多的時間?
那女子目光一閃,本待否認,但又一想能夠不畏與劫域結仇的人可謂鳳毛麟角!於是嫵媚一笑道:“看來小兄弟與姐姐很有緣分,居然能一眼看出姐姐的來曆。”
此女子的確是救了恨將的劫域人,也是恨將以嘯聲招來的同伴——樂將,隻是當她匆匆趕到時,戰局已定,恨將徹底落敗。
她試圖救出恨將,沒想到戰傳說窮追不舍,她要想帶著恨將一起逃脫,決無可能!
而且戰傳說來速之快,完全出乎她的意料,隻稍一猶豫,她赫然發覺自己已處於更為可怕的境地:此刻就算放棄救恨將的努力,也已遲了,她自己尚難以脫身!
想到恨將領二十名劫士伏擊戰傳說卻一敗塗地,她實在沒有能勝過戰傳說的把握,既然舍棄恨將之後恨將必死無疑,她一狠心,便作出了當時讓戰傳說大吃一驚的決定:將恨將的身軀向戰傳說極速擲出,而她則借這一機會逃脫!
她的計策成功了,代價則是恨將命喪當場。
她當然不知自己之所以能成功逃脫戰傳說的追蹤,其真正的原因並不在於她以恨將作掩護這一手段,而在於戰傳說當時體內猶如萬劍湧動穿掠,已難以久撐!
成功逃脫戰傳說的追蹤後,她即折身抄另一條路返回苦木集。
她的意圖是為救九名重傷而未亡的劫士。
眾劫士被花犯廢去武功的一幕並未被她所見,所以她才會毫不猶豫地作此決定。
此次前來樂土,除了恨將與二十名劫士同行之外,她也領著十二名身手不凡的美婢隨行,而且這些美婢還在刺殺落木四時假扮樂土女子為她在恨將麵前掙足了顏麵。
沒想到數日之後的今天,恨將竟亡於戰傳說劍下。
恨將一死,她就必須獨自肩負重任了。
所以她迫切希望能救出九名劫士,否則僅憑十二婢女,在處於樂土腹地的情況下,未免有些勢單力薄。
沒想到當她折返苦木集時,九名受傷的劫域劫士竟都已被殺身亡!
初時她以為這是戰傳說所為,但由九名劫士的致命傷口來看,傷勢創口極窄,與戰傳說的兵器不相符,與劫域劫士自己所攜帶的兵器也不相符,何況她還知道戰傳說手中的苦悲劍已毀,殺幾個受傷的人,對戰傳說來說根本不必另覓兵器,舉手之間便可斃殺他們。
由此看來,擊殺劫域九劫士的另有他人!
沒想到連這樣的一線希望也落空了,劫域樂將這才深深地體會到深入樂土之後,他們就很可能會步步危機,任何人都會成為他們潛在的敵人,因為整個樂土與劫域都是抱有相互仇視的態度的。
想到這一點,樂將頓時怒火中燒,一怒之下,便遷怒於苦木集,吹奏她邪魔笛音,苦木集百姓怎能與之抗衡?很快便有人神誌大亂,縱火殺人,亦有人當場暴斃!
這隻是樂將泄憤之舉,她並不願久留苦木集,眼下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會齊自己的十二婢女,然後盡一切手段除去戰傳說。否則,在恨將與十二劫士皆亡的情況下,她如何敢空手回劫域麵見大劫主?
沒想到她的笛聲竟引來了花犯,交手之後,樂將心知對手雖然年輕,但自己要想勝他也決非易事。
她不願與花犯久戰,所以索性承認自己是劫域中人,隻求“劫域”二字可以嚇阻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