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功力,樂將與哀將、恨將相比有一定的差距,但在招式的詭異可怕上,樂將卻隱隱更勝一籌!對於樂將的全力出擊,恨將、哀將都不敢被其迫得太近,務求避免近身搏殺。
花犯似也被樂將撲朔迷離、無跡可尋的攻擊所迷惑、震懾,手中守一劍竟遲遲隱而不出。
如此近的距離,對兩大絕頂高手來說,實是微不足道。
換而言之,花犯的隱而不發實是冒著極大的危險。
甚至,他的舉措就等於為自己選擇了死亡。
樂將先是驚喜交加,隨即這份驚喜又被疑惑所代替,緊接著是不安……在極短的刹那間,她的心頭竟一連轉換了數個複雜的念頭。
幻變莫測的風搖笛倏而凝形,顯得無比清晰地重新出現於花犯的視野中,消除了一切變化,隻剩下最後一擊的直接。
從生到死,生命終結——看似複雜,其實在最後更迭的那一刹那,卻是簡單直接至極的。
花犯動了!
確切地說,是守一劍動了。
雖然守一劍是因花犯的動作而動,但因為花犯的動作精練得無以複加,也快捷得無以複加,以至於讓人心生錯覺,感到他的守一劍本身已有了生命,有了靈魂,那快如驚電、迅如奔雷的反應是守一劍本身作出的反應,而花犯自己則根本未動。
花犯所擁有的機會本幾乎等於零,所以他的速度必須達到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極限!
而且不僅如此,守一劍更像是早已洞悉了風搖笛萬般詭變之後的最本質的一點,摒棄了一切假象後,揮出了絕無花巧卻唯一有效的一擊!
風搖笛與守一劍一觸即分,快不可言,甚至如此迅捷無匹的正麵相接之餘,竟隻聞“錚”的一聲輕鳴,如浮光掠影,一閃即逝,絕無想象中所應有的轟然巨響。
這反而更添一份詭異與驚心動魄。
有如指撫琴弦般輕微的撞擊聲中,驀然有血光暴現。
風搖笛赫然穿透了花犯的左肩肩肋!笛身儼然成了導引花犯體內鮮血的引管,殷紅的鮮血沿著笛管噴射而出,其情形既詭異又可怖。
由風搖笛所造成的傷口處流出的鮮血絕對比任何人想象的要多很多,讓人感到此時花犯所承受的不是比拇指粗不了多少的一管笛子的戳擊,而是被重斧斫砍!大量噴湧出來的鮮血頃刻間已將花犯半個身子染紅。
最可怕的地方還不僅在於這一點,而在於被風搖笛刺透肩肋的那一刹,花犯感到體內迅速流失的還不單單是鮮血,連自身的真元內力也在迅速流失!並由此造成了花犯感官上的空虛、空洞感,極度不適。
沒想到風搖笛竟如此可怕,具有這等邪能!
所幸花犯尚不至於就此束手待斃,事實上,就在風搖笛擊傷花犯的同時,守一劍亦已在第一時間直撲目標,橫向重斬於樂將腰側!
樂將雖然試圖避讓,卻未能如願,無鋒的守一劍斬於她腰側,頓時奇痛徹骨,使之花容失色!不得不撤出風搖笛,並一連跌退數步,方勉強站穩。
反觀花犯,雖能穩住身形,但他一身浴血,其情形也著實駭人。
更要命的是花犯此刻竟感到整隻左臂完全無法動彈,仿若被抽去了筋骨般,軟軟無力地下垂著。
正因為這一點,花犯才不敢在擊退樂將後趁勢而進。對於一個健全的人來說,突然有一隻手臂無法動彈,那麼他的任何動作都會受到影響,身體的重心也難以把握,這比單純的受傷更為棘手。
樂將顯然深知花犯此時的不妙處境,所以她雖然被花犯重斬一劍受傷非輕,卻仍不顧一切地在第一時間全力反撲!
所取角度正好是花犯因左臂的緣故而難以發揮的角度。
風搖笛挾一抹冷風急速奔至!
論招式的快捷詭異,花犯本就不如樂將,此時因左臂難以動彈,若要與樂將比速度,無疑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
花犯當然不會作此愚蠢的選擇。
他所選擇的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雖然樂將此時先發製人,但花犯卻占有兵器之利,他的守一劍足足比風搖笛長出兩三倍,這無形中等於為他贏得了一點時間,雖然隻是極短的一刹那,但在高手生死對決的時刻,卻極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