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大冥夙敵 (2)(2 / 3)

他實在不是一個善於安慰人的人,會說的,也隻有反反複複的這麼幾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小夭緊握著戰傳說的手終於鬆了些,她睜開雙眼,望著戰傳說,緩緩地道:“告訴我,是什麼人殺害我爹的?”

她似乎已恢複了平靜,但這種平靜卻讓人感到陣陣心悸。

戰傳說猶豫了片刻,方道:“也許——是千島盟的人……”

爻意有些意外地看了戰傳說一眼。

“千島盟?”小夭將這三個字重複了一遍。忽然鬆開戰傳說的手,慢慢地下了床,整了整淩亂的衣衫,道:“我有些餓了,戰大哥,你讓天司祿府的人送些吃食來吧。”

爻意、戰傳說暗吃一驚,相互交換個眼神,皆有擔憂之色。

小夭道:“你們不用擔心,我很正常,不會饑餓的人才不正常。我要為爹報仇,就必須好好地活下去,是也不是?”

她望著戰傳說,等著戰傳說的回答。

戰傳說忙道:“的確如此。”心頭卻更為擔憂了。

坐忘城。

飛速奇快的靈鴿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殞驚天的死訊帶到了坐忘城,當這一不幸的消息如風般在坐忘城傳開時,正是午後。

午後陽光最亮的時候。

南尉將伯頌正在校場內領著南尉府的人在操練。這些日子來,一向待屬下十分寬厚的伯頌變得暴躁易怒了,對稍有不如意的地方,立即大發雷霆之火。

誰都明白南尉將為何如此煩躁易怒。

校場中,隻聞伯頌沙啞的喝令聲,兵甲鏗鏘聲,以及沉悶的腳步聲。

陽光明亮地照著校場以及校場中的將士,兵甲泛射出讓人目眩的光芒。

伯頌目光陰沉,難見笑容。他的右臂衣袖空蕩蕩地在風中飄舞著,更添一份悲涼。他身下的戰馬在不安地趵著蹄子。

“報——”

一聲高呼倏然打破了校場的沉悶,急如驟雨般的馬蹄聲中,一騎自校場入口如飛而至,向伯頌這邊疾馳。

每個人心頭都為之一驚,隱生不安之感。

向南尉將稟報的隻會是坐忘城內部傳訊者,否則就應直接向乘風宮稟報。而內部傳訊卻策馬如飛,足見來者之緊急。

伯頌的臉色更為陰沉,他下意識地向天上的日頭望了望,隻覺陽光如劍,刺得人眼花。

馬未停穩,傳訊者已飛滾下馬,半跪地上,顫聲稟報:“報南尉將,城主今日辰時在禪都被殺身亡!”

“轟!”伯頌隻覺耳邊似乎響起了一聲悶雷!他茫然地看了看一臉塵土、半跪地上的傳訊者,又看了看四周數以千計的戰士,校場鴉雀無聲,兵甲泛著森寒而炫目的光芒。

“你……說什麼?”伯頌望著傳訊之人嘶啞著聲音道。說話時,他隻覺得自己雙耳在“嗡嗡……”直響,連自己的話都聽不真切。

“城主在禪都已被殺身亡!”傳訊者再次重複了一遍。

伯頌忽然如怒獅般暴吼一聲:“胡說!”

話未說完,忽覺喉頭一甜,一口熱血狂噴而出。

他的身軀在馬身上晃了晃,隻覺眼前一黑,轟然倒下。

“爹……”陪同父親前來校場的伯貢子驚呼一聲,策馬疾衝過來。

一隻灰鷹在高空中一遍又一遍地盤旋著……

黃昏,坐忘城南尉府的一間屋內。

伯頌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長子伯簡子、次子伯貢子伺立榻前。

外麵響起了腳步聲,伯簡子出門一望,卻見來者是貝總管及城內的一頗有名望的郎中,趕忙相迎。

貝總管入屋後,伯頌掙紮著要起身,卻被貝總管勸住了。

貝總管歎了一口氣,道:“伯尉將是坐忘城之中流砥柱,怎能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城主遭了不測,還要靠伯尉將主持坐忘城大局啊!”

伯頌搖了搖頭,苦笑一聲,有些費力地道:“我老了,竟經不得一點風浪,怎稱得起中流砥柱?我無大礙,隻是如今正值坐忘城交困之際,我卻再為坐忘城添亂了,唉……城主太糊塗了,禪都已成龍潭虎穴,他卻偏偏要主動投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