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第三結界 (2)(2 / 3)

“當”地響起一聲金鐵交鳴之聲,他的刀撞在了神像上。

為何泥塑的神像與刀身的碰撞會是這樣的聲音?

這一念頭在晏聰的心頭隻是一閃而過。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道幽藍的天電自萬裏高空之外驀然劈開重重烏雲,如天之利劍般劃過萬裏長空,準確無誤地擊向這尊玄天武帝的神像上。

天電的亮光將天地間的一切都照亮了!

每個人都駭然目睹了那道天電擊向玄天武帝的神像!

天地一片慘綠。

一股絕非言語所能形容的力量驀然由刀身傳至晏聰體內!

刹那間,晏聰有軀體無限膨脹的驚人感覺。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也許並非黑暗,隻是他突然間什麼也看不見了。

不僅是軀體,還有他的每一根骨骼,每一條經絡,每一滴血液,甚至還有他的心神,都在無限地膨脹!

無限的膨脹感之後是極度的空虛,空虛得已意識不到自己的存在!

“莫非,這就是死亡的感覺?莫非,我已經死亡?”

晏聰心頭閃過最後一個念頭,隨後就感到自己似乎已成了無數的碎片,每一片碎片都有著獨立的思想與靈魂,就如同有無數的晏聰存在。他們飄浮於虛空之中,竟能居高臨下地看見下麵的情形,卻偏偏無法看到自己的存在。

“他們”看到包括大劫主在內的每一個人都在以驚愕莫名的神情注視著什麼,仿佛他們見到了世間最詭異的一幕!

與禪都相距三四十裏外的一個小鎮。

鎮內唯一的客棧多喜客棧。

客棧很小,因為這鎮子本就很少有人投宿,比如今夜,就隻有一個客人。

雖然隻有一個客人,卻讓客棧的掌櫃與夥計大有寢食難安之感。

這是一個清瘦的老者,騎著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馬進入小鎮,篤悠篤悠地就進了多喜客棧。

客棧雖名為“多喜”,但在掌櫃的臉上一向很少有喜悅之色。這也怪不得他,此鎮既然與禪都隻有三十多裏路,顯貴闊綽的人是寧可緊趕一陣到禪都落腳,也不願在這小客棧屈尊一夜的。願意在多喜客棧留宿的多半是囊中羞澀之輩,即使掌櫃再如何神通廣大,要從這樣的人身上榨出多少油水也是癡心妄想。

這身著青衫的老者也不例外,到了晚膳的時間,掌櫃讓夥計去問一問他要用點什麼,結果青衫老者猶豫了半晌,才伸出一隻手指,道:“有沒有油餅?要烤得酥軟的那種。”

夥計本就頗有些長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便還是強忍住性子道:“你老人家還要點什麼?”

青衫老者又猶豫了片刻,方道:“再來一碗清湯,如何?”

夥計強擠出一點笑意:“客人你稍等片刻。”

夥計送來了一張烤得已焦糊了半張的油餅,以及一碗清得可以照出影子來的湯後,存心刻薄地道:“老人家已高壽了,也該好好待自己一番了,要不一輩子奔波勞碌還能圖什麼?”

青衫老者很友善地一笑,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模樣:“此言有理,可惜老朽已隻有幾日性命了,已不必計較這些。”

他微閉著雙眼沉吟了片刻,睜開眼來,道:“三十四日吧。”

“什麼三十四?”夥計有些回不過神來。

“老朽在世間為人隻剩三十四天了。”青衫老者道。

夥計先是一怔,複而像是受了戲弄般不悅地道:“你如何知道?莫非欺我無知?”

青衫老者笑了笑,也不與之爭辯。夥計也不便一味刨根問底,隻有訕訕退出。

客棧為兩層的木樓,客家居上,店家居下。因為今夜隻有青衫老者一個客人,掌櫃、夥計便早早歇息了。

孰料剛朦朧欲睡之際,忽聞樓上“嘩啦”一聲響,隨後便是如珠子在地上滾動的聲音,一下子將掌櫃、夥計都驚醒了。

這幾日客棧一直門庭稀落,就算有盜賊光顧也撈不到什麼好處,兩人都懶得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