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那年輕女子狠擊了他一肘。
“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年輕女子嬌嗔道。
“我……”年輕男子忽然歎了一口氣,道,“我師父已決定將星移七神訣傳授給我了。”
“那是好事啊,是你師父看重你!我的石大哥就是棒,嫵月從來不敢小覷石大哥!”年輕的嫵月一下子轉嗔為喜。
“可是……可是如此一來,我在七年之內,就無法……無法娶你了。”
嫵月一下子怔住了,久久不說一句話。
“要不,我就告訴師父,讓其他同門修煉星移七神訣吧……”年輕男子道。
嫵月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就算你肯為我作這個選擇,你心中也一定不開心的。因為能修煉星移七神訣一直是你的心願,是也不是?”
“我……”年輕男子欲言又止。
嫵月坐起身來,望著天空中那對飛翔著的鳥兒,道:“七年之後,你一定要娶我,你答應我就等你七年!”
那年輕男子自是年輕的石敢當。
他一下子坐起,將嫵月的手用力握住,不舍放開,有些感動地道:“嫵月……”
“七年時間並不算太長,與七年之後,我們可以在一起相廝守的更長歲月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嫵月不無憧憬地道。
……
三十八年前。
嫵月已是二十四歲的年齡了,卻仍是雲英未嫁之身,她已成了父母“風月雙劍”的一塊心病了。
正值春天,屋外一院的姹紫嫣紅,春意正濃,嫵月卻有些憔悴、有些不安。
如今,她才知道原來七年的時間竟是如此的漫長,漫長得讓人以為時光是否已凝滯,漫長得讓人許許多多原本是火熱的東西開始慢慢冷卻!
七年啊,兩千五百二十個日日夜夜啊!
窗外的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已經曆了七個輪回了,可她呢?
石敢當似乎已一心沉浸到星移七神訣中去了,七年來,他竟隻與她見過五次麵!
那五次見麵的情景,嫵月已不知回憶了多少遍,每一個細節,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她都能記得清清楚楚。這一切,也已成了她最大的精神寄托。
窗外的陽光如碎紙一般飛舞著,嫵月有幾分心酸,又有幾分欣喜地忖道:“七年的時間,我終於熬過去了,石大哥是一個守信的人,他一定會來娶我的。”
連她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這些年來,她的確頂住了很大的壓力,她都有些不敢再麵對父母的目光了,現在好了,一切都將撥雲見日了。
她的侍女進來告訴她那歌舒公子又來了,想與她相見。
那人就是歌舒長空,算是出身世家豪門,但歌舒家族其實早在五十年前就已開始沒落,如今早已隻剩下一副空架子。嫵月見過歌舒長空幾次,在她的印象中歌舒長空絕對算得上相貌堂堂,甚至比石敢當還多了一份豪邁,但同時歌舒長空又決不粗俗,相反,他舉止十分得體,而且頗為善解人意,據說其武學修為也很是不俗。
嫵月知道父母對石敢當已漸漸失望,他們很器重歌舒長空,並未因歌舒家族已沒落就低視他一等。嫵月對於歌舒長空說不上厭惡,畢竟無論如何歌舒長空在女子的心中都決不會是討厭的。即使是在麵對嫵月有些蠻橫的一次拒絕他的好意後,他仍是十分的得體。
但既然心中有石大哥,嫵月又怎可能再對他人多看一眼?
不過,這一次她倒沒有拒絕歌舒長空的請求,因為她心情不錯,很快她就可以與石敢當相見了。當一個人心情好時,總是會格外寬容一些的,嫵月也是如此。
她第一次與歌舒長空長時間地交談,至於談了些什麼,過後她便忘了,隻是記得談得還算投機——至少很輕鬆、愉快,最後嫵月甚至還將歌舒長空送出院外。
她看出歌舒長空很激動,顯得有些神采飛揚。她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心裏不由已有些同情歌舒長空,心想也許這就是我最後一次與你長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