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豈非等於說自己的一番心血很可能會前功盡棄?
就在此時,嫵月再一次出現了。她將那把短劍交給了歌舒長空,告訴他隻要將此劍交給道宗今日的宗主石敢當,石敢當就會答應為他做任何事,包括為他守護隱鳳穀,但不可把她當年所嫁之人就是他歌舒長空這一事向石敢當透露。
嫵月對歌舒長空的一切似乎都知道得很清楚——不過歌舒長空對這一點已無暇顧及,他當即想到的是:原來嫵月一直念著的人竟是道宗宗主石敢當!
既然如此,以此劍向石敢當求助,豈非是奇恥大辱?
但生存的欲望終還是讓歌舒長空屈服了,他依嫵月之言找到了石敢當。在此之前,他當然早已聽說過石敢當之名,見麵之後,他暗吃一驚,石敢當之消瘦蒼老與他想象中的石敢當實在相去太遠,他弄不明白就這樣一個石敢當,何以讓嫵月念念不忘?
由此,歌舒長空對石敢當又增加了一份怨恨。
向石敢當編造一個謊言對歌舒長空來說並非難事,他稱自己的妻子“西頤”曾在嫵月自尋短見時救過嫵月一命,從此與嫵月結為姐妹,但嫵月似乎一直心事重重,鬱鬱寡歡,身體也每次愈下,兩年前,因為自己一心沉迷於修煉武學,未及時為嫵月進山采藥,西頤隻好自己進山,沒料到竟為毒蛇咬傷,毒發而亡,嫵月身體本就虛弱,聞此噩耗,更是雪上加霜,半月後便病重去逝了,臨終前將此劍交與他,讓他若有事需他人相助,可憑此劍見道宗宗主……
歌舒長空對嫵月的種種細節無不了解,又善於言辭,加上事先與嫵月作了周密商議,不由得石敢當不信。
事實上,石敢當一直對嫵月深懷內疚之情,當他聽說嫵月竟鬱鬱而終時,頓時心如刀割,深信嫵月之所以如此鬱鬱寡歡,定是怨恨自己的無情無義……
石敢當怎能對一個已隔世為人的人失信?
何況此人還曾是他一生中的至愛!
從此,道宗宗主忽然不知所蹤,而隱鳳穀則多出一個少言寡語的“石老”……
石敢當本該能看破種種假象的,但事實上他沒有。
而今日,嫵月說出所謂的“西頤”其實並不存在,歌舒長空之妻就是她自己時,石敢當頓時明白了一切。
嫵月的意圖已實現了,道宗在石敢當離去之後,日漸混亂,終被術宗、內丹宗有隙可乘,方有今日的後果,可以說嫵月一手導致了道宗的衰滅:從藍傾城對嫵月的態度來看,顯然道宗今日之狀況,可以以名存實亡來描述。
石敢當望著依舊美麗的嫵月,心中一陣陣刺痛,久久吐不出一個字來。
良久,他才吃力地道:“道宗已如你所願,被……摧殘成今日之狀,恐怕連藍傾城都已為你們內丹宗所操縱,既然如此,你們為何還要苦苦追查天殘的下落?”
嫵月道:“我之所以尋找天殘,論起來,隻是為了玄流。你可知就在今夜,樂土境內將有天瑞重現?可是至今無人知曉天瑞重現的地點!眾所周知玄流本是長於星相五行之術,照理最可能知道天瑞所在之地的就應是玄流,可惜玄流分裂至今,已今非昔比,環視玄流三宗,真正有實力查出天瑞所在的也許已無一人!
“但是,天殘因為一直行蹤神秘,實力不為人所知,而他又是先祖天玄的唯一親傳弟子,也許他才是唯一能找到天瑞所在的人物!若能借天殘相助得到天瑞,相信重振玄流的使命不能在你們這些人手中實現,反而會在我嫵月手中實現了!”
石敢當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道:“原來如此,天瑞乃至祥之物,終將歸於有德之人擁有,你以種種不光明的手段對付道宗,又與藍傾城一起對道宗弟子狠下毒手,如此狠辣,怎可能得到天瑞?”
嫵月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天瑞我是勢在必得!既然你的確不知天殘的下落,那就由你設法推知天瑞重現何處的方位吧!你不是對道宗一直念念不忘嗎?這是你唯一能夠挽救道宗的機會了,一個時辰之內,若是你無法推知天瑞所在,道宗將麵臨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