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勇的鬼卒這時也不由心生怯意,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幾步,唯有鬼將仍立於原處。
鬼將的瞳孔緩緩地收縮了,所有的心神都集中於晏聰手中的刀上。
他忽然感到死亡從來沒有如此地接近!
他的刀在襲擊刑破時被刑破迫得脫手,刀為刑破所得,而當刑破受眾鬼卒圍攻時,他則拾起了刑破的刀。如今,他手中所持的正是刑破的兵器。
晏聰寒聲道:“我說過,你們並沒有真正地逃過劫難!真正的劫難才剛剛開始!你們的主子大劫主想取我性命,可惜天不遂他之意,連上天都在幫我,讓我起死回生,而且獲得了更強的力量!”他的目光冷冷地罩在鬼將身上,續道,“而你,將會因為你主子的所作所為付出生命的代價!”
鬼將慢慢地將刀握緊,沉聲道:“恐怕你太高估自己的實力了——這些年來,亡於本將刀下的人太多了,再添上你一個也無妨!”
“是嗎?”晏聰嘴角浮現出不屑一顧的笑意。
刀,已徐徐揚起。
不知由何處生起的風在漸漸變強。
晏聰的目光是那麼堅定而自信,仿若隻要他願意,就可以做到世間任何一件事。
誰也不知道晏聰何以能奇跡般地活下來,更不知他又如何獲得更強的力量!
與此同時,玄天武帝廟正南方向的土坡上,大劫主、樂將、牙夭等人可以大致看到鬼將這邊的情形。
“主公,看樣子是鬼將遭遇強敵了。”牙夭在大劫主的耳邊道:“是幾乎已喪命於主公手下的那小子嗎?”
大劫主沉聲道:“正是他!他似乎變得更強了!”
“即使變得更強,他也永遠是主公的手下敗將!”牙夭道,“主公,我們是否去看一看?鬼將是否有必勝的把握?”
大劫主“哼”了一聲,道:“鬼將取勝的概率最多隻有四成!不過,即使如此,我們也不能去相助他,因為還有遠比這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們去辦!”
“主公是指……天瑞?”牙夭道。
“正是!天瑞是應劫而生的,此時天、地之劫皆已過,又正值七星連珠之時,‘天瑞’定然已被激起靈氣,取得天瑞是我劫域千年夙願,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了!此刻,玄天武帝廟周圍十裏之內決不可能有活人,正是取天瑞的大好時機,不可錯過!”
“主公所言極是!不過這九幽地火實在太厲害了,雖然未必能傷主公,但若是過早接近玄天武帝廟所在之地,萬一九幽地火再次肆虐,終是讓人有些擔憂。”牙夭道。
牙夭所言,大劫主何嚐不知?但“天瑞”對劫域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大劫主寧可自己冒險,也不願在最後的關頭再出什麼偏差。天瑞一刻沒有到手,他就一刻不能安心。
於是,大劫主道:“你們留在這兒,一旦有人試圖接近玄天武帝廟所在的地方,即刻全力圍截,我去取天瑞!”
眾人恭然應道:“遵命!主公多加小心!”
大劫主哈哈一笑,豪氣幹雲地道:“諒也沒什麼大不了,劫域的千年夙願,定將如願以償!殃雲,刀來!”
那身形高大的醜漢答應一聲,雙足分立,將他所負的九尺長的鐵匣取出,雙手捧著,穩穩地走到大劫主麵前,恭然奉上。
鐵匣內所裝正是大劫主的兵器,平日由醜奴殃雲背負。以殃雲高大結實有如鐵鑄的身軀,背負此兵器時,半指寬的肩繩仍是深深地勒進了他的肩肌之中,日長月久,他的右肩肩肌已被壓下了一道深深的印痕。
殃雲與這鐵匣向來形影不離,仿若他與鐵匣已是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所以當他將鐵匣交與大劫主後,眾人看他竟有些不習慣了,而殃雲自己亦感到渾身不自在,連手腳都不知當如何擺放,顯得悵然若失。
事實上自他追隨大劫主後,幾乎從未離開大劫主,而這些年來,大劫主已極少出手,即使出手,也無須動用兵器,所以此時殃雲才會如此的不習慣。
大劫主接過鐵匣,將之背負身上,再也不看眾部屬一眼,驀然掠身而起,向玄天武帝廟所在的方向疾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