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前麵的路越走越偏,我謔地一下掙開了他的手,跟他拉開些距離後,戒備地問他:“你說要帶我去找林一清?那請問你是……”

“我叫容易。”少年笑著,睜了雙溜圓的大眼,自來熟地朝我說:“我知道你此次來找他的目的,你跟我走準沒錯。”

我本來沒打算相信他,但這些天的噩夢實在讓我不舒服,加上今天白天的事情,祛除邪祟已經成了當務之急!

可我自己根本找不到林一清,既然他那麼肯定地說能找到,那我跟他走一趟也沒什麼,而且他瞧著年紀比我還小,長得也幹幹淨淨的,不像是壞人。

想著,我也就沒拒絕容易的指引,跟在他身後往前走,但也沒忘了問他說:“你為什麼要幫我?”

“沒什麼,我看你順眼。”容易笑眯眯的,隨口說道,“等會兒見到林一清,你先別詫異,也別讓他知道是我帶你去的,等他問你是怎麼找到他的時候,再把你的情況告訴他,他肯定會幫你的。”

我有點不確定,抿著嘴瞧著他,擔心他在蒙我。

“你放心,我也算是有事求你,所以肯定不會騙你的。”容易跟我邊走邊說,幾分鍾後,我們來到了胡同深處的一棟四合院門口。

容易瞥了眼緊閉的大門,說:“他應該在院子中間的葡萄架下,你先進去,然後幫我把這個遞給他。”

我伸手接過容易遞到我手上的小木盒子,疑惑地問他:“你都到他跟前了,為什麼不自己送給他?”

“我當然有我的原因啊,怎麼,你不想幫我?”容易抱著胳膊看著我,裝出一副惋惜的樣子道,“唉,這恐怕是讓林一清破例幫你的唯一機會呢,你不要算了。”說著,就伸手想來把盒子拿回去。

我猛地將手縮回來,藏在身後,說道:“誰說我不送了,我送,但你要是敢坑我,我要你好看!”

容易始終樂嗬嗬的,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見我答應,便伸手幫我把四合院的門推開了。我小心地探頭往裏麵看,院子中間果然有棵葡萄樹,蔥蔥鬱鬱的。

“這事不對啊!”我心裏忽地一跳,不由地暗暗揣測道,“容易能知道的這麼清楚,之前肯定來過這,可他現在為什麼不肯進去了?還有這個盒子,裏麵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越想越覺得其中有問題,便下意識地偏頭看向一旁的容易,卻發現我身邊根本沒有人,容易不知道去哪了。

“誰在外麵?”裏麵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今天不做生意,請回吧。”

聽了這話,我也沒心思琢磨容易的事了,急忙打開腦洞要想法子見到林一清,臨了實在想不出太好的辦法,就幹脆揚聲道:“我送快遞的。”

說話間,我兀自進了門,又快步走到了他跟前,把容易給我的盒子交給了他,也就是這個時候,我才看見了林一清的樣子,不由地就是一愣。

林一清這長相,怎麼說呢,恐怕隻能用“鶴發童顏”來形容了。

他的臉看上去隻有十三四歲,滿臉的青澀,五官都沒全抽開,可他的頭發卻全都花白了!不是染出來的白,也不是白化病那種不健康的白,而是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自然變白的銀色!

打眼一看,整個一天山童姥,怪不得容易讓我不要詫異呢!

“送完了還不走,愣在這等我給你供飯呢?”林一清見我好奇地看著他,高冷地白了我一眼。一邊無比嫌棄地說著,一邊不太禮貌地從我手裏接過那個小盒子。

容易輾轉讓我送到他手裏的東西,我以為會很重要呢,結果林一清隻略略地掃了一眼就隨意往一旁的石桌上麵一扔,跟扔了一塊抹布似的,絲毫不在意。

我知道他已經看出來我此行的目的了,便猶豫著開口道:“林大師,久仰你本領高超,我這邊遇到了點麻煩,能不能請你……”

“請我,自然就要按我的規矩。”林一清眼都不睜一下,不耐煩地打斷了我的話,擺明了見死不救,“門在那邊,慢走不送。”

我瞬間就懵了,緊張地道:“可我真的沒有時間再等了,拜托你就幫我這一次吧,多少錢都行。”

聽見我的話,林一清掀開眼皮斜了我一眼,幾秒後,忽然咧著嘴笑了出來。笑的我渾身直發毛,不由擰眉看他。

就見林一清板著張小臉,十分誠懇地朝我道:“勸你得閑了就預約火葬場吧,已經太遲了。”

我險些讓他這話給噎死,暗自琢磨著怎麼跟容易描述的不一樣呢?而且看他的態度,也不像故意說著吊我胃口的。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是容易預估有誤,還是我真的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