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想越覺得我自身都難保,別說拯救蒼生了,能從宋陵南手裏活過三天都成了問題。
那廝根本就是個魔頭、變-態,隻要我一天不能擺脫他,恐怕就要受一天的欺辱,想想更是心情鬱卒。
眼下他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裏,我這般腹誹他,卻也不見他氣急敗壞地出來要教訓我。這麼一想,我才真正感覺到奇怪,好像自從他把我帶出了“張氏帥府”的胡同,就沒影了。
並非隱匿在某處,而是真的不知蹤影了。
尤其在地鐵上那會兒,如果他在我身邊的話,別說趙安心會在我眼皮子底下害人了,肯定連出現也不敢。
我也是現在才想明白,為什麼我在胡同裏的時候,總覺得有雙眼睛緊盯著我看了:現在平靜下來,仔細一想,便不難得出,那雙緊緊黏在我身上的視線,定是趙安心無疑!
一開始我遇見趙安心的時候,她肯定覺得我身上沾了宋陵南的鬼氣,半人不鬼,故而奇怪,又拿不定主意我究竟是什麼身份,隻得倉皇逃走,並躲在一邊靜觀其變。
後來宋陵南出現替我消滅了那些戰地鬼,她定然看見了宋陵南的本事,更是不敢造次,便一路跟著。直到我跟宋陵南出了胡同,那時候宋陵南還並未全然走開,所以她仍不敢輕舉妄動。
但那是我已經有所防備,為了克製她,故意上了人流量較多的地鐵,但沒成想宋陵南會在這時候離開,讓她鑽了空子。
至於宋陵南究竟做什麼去了,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離開,我卻不得而知了。
我不由想到那陣子在“張氏帥府”的時候,也是如此。那時候我買了票正要往裏走,宋陵南卻消失了一般,怎麼喊都不見人,中間隔了約摸半個小時才出現。
他這幾次頻繁離開有沒有什麼聯係?他到底去做什麼了?他會像趙安心一樣,趴在別人後背找替死鬼嗎?
趁著宋陵南不在,我放肆地猜測著他的去向,結果越想越覺得後背發麻,便連忙停下紛亂的思緒,跳下床預備下樓找周奶奶。
因為宋陵南是鬼,注定了他不喜陽光,周奶奶便將窗簾全數關緊了,密不透風地將陽光全數擋在了外麵。
不過一樓本就比二樓涼快一些,此時又全然黑漆漆的,雖然足以視物,但仍然給我一種陰森無比的感覺,走在樓梯上就打了個冷顫。
“周奶奶。”因為要找周奶奶說話,我便試探地揚聲喊了她幾遍,“周奶奶,你在嗎?”
如此喊了好幾聲,始終無人應答,我頓時覺出幾分不對勁來,連忙開了燈,沿著樓下房間的順序,一間間地敲門尋找。
然而任我將樓下的房間都找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周奶奶的存在。
我有些泄氣,本來是預備趁宋陵南不在,朝周奶奶打聽些關於他的事情,也好知己知彼,但現在卻怎麼都找不到周奶奶了。
平時我要上班,白天很少出現在家裏,對周奶奶的愛好跟活動也不太了解,此時找起人來根本毫無頭緒。
不過,經過這幾天的事情,周奶奶定然不是普通的老太太,按照尋常的法子自然也是找不到的,可她究竟會去哪裏呢?
我心下奇怪,還有些莫名的慌張,連我自己也想不通為什麼會有種十分不安的感覺,就好像找不到她就會有大事情發生一樣!
可我簡直要把地毯掀開來找了,卻始終也沒瞧見人。不得已,我隻得出了院子,預備到外麵去碰碰運氣。
此時已是黃昏,正巧隔壁家的一個老大爺正推著一個切草機在搭理院子裏的草坪。
我便走到柵欄旁邊揚聲問他:“大爺,您可瞧見我們家房東奶奶沒?”
房東大爺有點耳背,我是知道的,因此喊話的聲音也大了些,但切草機的聲音太響了,大爺仍沒有聽見。
我幹脆將手撐在柵欄上,翻到他家院子裏找他又問了一遍。
“什麼老太太?”沒成想那位老大爺聽見我的問話,忽地擰起了眉,接著便搖頭說,“沒見過,沒見過。”
我不由指著“清苑”朝那老大爺道:“大爺,我是住您隔壁的小唐,就是那棟房子。咱們家房東奶奶您沒見過嗎?花白頭發,挺洋氣的一個老太太,姓周。”
“嘖嘖,這孩子說胡話呢吧。”老大爺關了切草機,撐著切草機的撐杆,用皺巴巴的手點了我兩下,笑著朝我說道,“我在這都住了五十年了,從來就沒見過什麼老太太。”
大爺說著,又遲緩地將手揚了揚,指著“清苑”肯定地說道:“那棟老房子啊,從我搬來那會兒就是空著的,也就半年前你過來,這才見到人味兒。什麼老太太,沒有的事兒,沒見過。”
“不,不可能吧?!”
老大爺這番話說的我腿肚子直轉筋——如果這棟房子一直沒人住,那是誰在網上發布的租房信息,我那半年的房租又都是交給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