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這話,自然是知道一定出了什麼非常嚴重的事情,而且一定與我有關,否則不可能讓虎哥從派出所親自過來接我。

這麼想著,我也不敢耽擱了,匆忙地洗了個臉,拎著包就跑到了樓下。

因為宋陵南這幾天都沒有出現,我幾乎都要忘記了他的那些警告,此時又是非常時期,自然也沒空想他的事情,隻是徑直奔向了虎哥開著的奧迪,打開了後座的車門,矮身進了車裏。

這時候,我又一次證明了自己的猜想。首先是因為“清苑”離派出所走路才十多分鍾的距離,根本不用開車;其次則是因為虎哥以前出警從來都開派出所的警車,開私車多有不便。而這次他卻開了自己的車出來,明顯是為了掩人耳目。

“到底怎麼了?”我理清了這一係列的事情,也顧不上多想,隻是說道,“前麵拐彎的地方有個垃圾場,那兒通常沒人。”

虎哥讚許地看了我一眼,隨即說道:“他媽的出了大事了!你是不知道啊,今兒早上,我剛到所裏,那會兒剛七點鍾,我正可那兒審昨晚上網進來的扒手,結果一群人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非要找我前兩天收來的那批碟片。”

我本來以為出了多大事情呢,結果就是有人踢館?

“你收錯碟了?”我嘴角輕微抽搐了兩下,為了配合虎哥的緊張,又追問了兩句,但語氣始終有點漫不經心的,“敢上派出所來得瑟,這麼橫,是有什麼來頭?”

虎哥聽了我這話,緊張地瞥了眼後視鏡,發現沒被人跟著,又快速地打轉方向盤,去到我說的那個垃圾場,找了個避靜地方停了車。從儲物盒裏扒拉出一根煙,點上,這才朝我說道:“嘖嘖,你還別說,這幫人來頭真不小。”

“首富!”虎哥猛吸了一口煙,深沉地吐出去的時候,甚至給他臉上的橫肉都添了幾分神秘色彩。這話說完,又狠狠地吸一口,其他的話卻又不繼續說了,但就算如此,那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無論對方占不占理,咱們都得罪不起。

可是,我聽了這話卻是更加疑惑了:怎麼,首富這麼公然派人來咱們這小派出所,就為了找一打小黃-片?這事有點不正常吧?

誰料我把這問題一說,虎哥竟然跟我說了個竟然的內幕——原來前天他收的那批碟裏麵,夾了一張首富幺孫的罪證!

饒是虎哥說之前,警告我要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我也依然被這消息嚇了一跳,登時就跟虎哥的心理一樣了:到底是哪張碟?我他媽要是看了,不會被殺了滅口吧?

我驚訝極了,捂著嘴說:“不至於吧?其實我那天也沒注意,而且我這兩天光請假了,那兒有很多碟我還沒審完呢。”

虎哥聽了我這話,也是鬆了一口氣,吸著煙朝我說:“那就好,我就怕你不知情,貿然回去再招致禍端,特意來跟你通個氣,等會兒你避一避,我怕他們找你麻煩。”

“那他們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我正色道,“隊長,我有點不明白啊,你現在到底是要附逆為奸保護那個富三代,還是要把罪證藏起來好告他一狀?”

虎哥見我一臉憂色地看著他,自然也明白我所擔心的是什麼,夾著煙的手朝我點了點,揶揄地笑了笑。

“小丫頭想多了吧,你隊長是那種喪良心的人麼?”虎哥吸了口煙,正色道,“如果他真的犯了罪,我拚了老命也會將他繩之以法,還受害者一個公道。可這次的事情不一樣,說到底啊,還是那個富三代小鬼著了別人的道兒呢!”

我這才放了心,隨即又不解地問:“你再說的清楚一點唄,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隊長戒備地往兩邊看了看,見附近真的沒人,這才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原來,那富三代名叫顏朔,還隻是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今年剛好高二,平時雖然人緣不好,但作奸犯科的事情基本上是不會幹的。

不過,他的身份擺在那裏,很多時候,他不想做,但少不了別人巴結他,引他做些錯事。

前兩天剛好是顏朔的生日,城西一個叫吳大山的煤老板巴結他爸顏立超不成,幹脆想了個曲線救國的餿主意,跑來哄這個小少爺開心。

顏朔的家教其實挺嚴的,因為身份在那兒,上的學校也是半封閉的私立貴族學校,他平時的來往的朋友也都讓顏家仔細排查過,為的就是保證他的安全。

偏偏這一次,攤上了個腦子不好的吳大山,公然去觸碰顏家人的底線。而顏朔又正處中二任性時期,可能是被吳大山哄了,反而覺著這麼做挺有意思的,幹脆甩開了自家保鏢,偷偷跟吳大山跑去玩了。

沒成想這一玩,卻玩出了大事。

卻是那吳大山覺著顏朔從小養尊處優,加上他家教又嚴,有些好玩但出格的事情肯定沒見識過,便趁著這個檔口,給他辦了場特殊的生日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