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嘴都是腥甜的血氣,這感覺並不好受,我將嘴裏的血都渡給他,宋陵南沒有拒絕,許久之後,他才將我鬆開。
猩紅的血液將他的唇染得愈發紅豔,看起來臉色好了不少,我趴在他身上,不好意思地將臉埋在他脖頸裏,那感覺像是緊緊相擁,他寬闊的肩膀令我感到安全。
“你是自己喝,還是讓我逼著你喝?”
我將流血的手舉到他唇邊,輕聲哄著他:“喝吧,一點血而已,又死不了我的。”
宋陵南深深地看了我兩眼,見我堅持,便沒有再拒絕,大手捏著我的手腕,拽到他唇邊,將冰涼的唇齒覆上了我的掌心。
手心裏癢癢的,我反射性地屈了屈手指,摸到他冰涼滑膩的臉。
那一瞬間,我感覺有一萬伏的高壓電從我的指尖傳到了我的腦子裏,一時間竟令我感到頭皮發麻,有點懵逼。
宋陵南依舊沒有喝太多,臉色好一點之後就把鬆開了我的手,見我因失血過多而唇色發白,便摸了摸我的頭發,卻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讓我把林一清叫過來。
“叫他來幹什麼?”我愣愣地道,“他知道怎麼幫我們嗎?”
宋陵南點了點頭,說:“他是太清宮掌門的關門弟子,術法精進的很。而且,我也有點事情要跟他商量。”
聽見他這麼說,我也就沒有多問,給林一清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趟。他一開始不想來,我又將宋陵南的事情說了一遍,他知道之後特別吃驚,連下就說馬上過來。
林一清還是那副不良少年打扮,穿著一身騷氣的皮衣皮褲,耳朵上帶著閃亮的鑽石耳釘。不認識他的人肯定以為他是故意把頭發漂成這個樣子的,目的就是為了裝帥。
“你這滿滿的都是搖滾樂手的即視感,哪裏像個道士啊?”我跟他開玩笑說,“我要是你師傅,肯定時刻想著把你逐出師門。”
林一清撇了撇嘴,一副“你土你不懂的”語氣,傲嬌地朝我說道:“這位大姐,看清楚——這是時尚,時尚!OK?”
我“嗬嗬”地笑了兩聲,明顯不打算接受他的狡辯。
“你老公呢?”林一清見我這樣,朝我瞪著眼睛,不滿地道,“你說他為了救你受了傷?大姐,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總想著要爬牆,所以故意這麼害他的?”
林一清故作老成地將手背在身後,搖頭晃腦地說:“我不是告訴你,叫你不要著急的嗎?我說會救你就一定會救你!我師傅師叔那邊已經在商量這個事情了,很快就能提上日程,你不要……”
“胡說什麼你?閉嘴。”
我聽他滿嘴跑火車,氣的賞了他一記後腦勺鍋貼,打的他往前一個趔趄。
見他揉著後腦勺委委屈屈地看著我,便好笑地掀了掀嘴角,又接著說道:“你趕緊的,別在這跟我瞎貧了,快去看看他吧。”
我說著,帶他上了樓,林一清卻一副神遊的模樣,好像在想什麼。
“這事不對頭啊,大姐!”剛走了幾個台階,林一清忽然叫了一聲,不肯再走了,而是轉身朝我道,“你那一劍根本不會有那麼大的威力,而且我看你的樣子,應該沒少拿血喂他吧?依他原本的力量,又喝了那麼多血,就算再重的傷也該好了,怎麼會淪落到現原形的地步?”
我愧疚地抿了抿嘴,故意大聲地快速說道:“都是因為我,今天他為我擋了一下,哎呀,你管那麼多呢……”
“不對,不是這個。”林一清打斷了我說,“你等我一下啊,我算算。”
說著,竟然從口袋裏掏出一隻老古董的BP機來,然後不顧我的驚愕,在那裏左右按了一通,口中還念念有詞的。
過了能有十分鍾,林一清才停下手上奇怪的動作,轉而用一種極為複雜的表情對我道:“臥槽,竟然是這樣!”
“怎麼回事,你快點說行不行?”我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下,“你知道你這表情有多驚悚嗎?要不是不合時宜,我他媽真想親手為你做一套表情包!”
林一清被我掐的咬著牙悶哼了一聲,卻僵硬地說道:“不行,我不信,我得再算一遍!”
然後又一個十分鍾過去了……
“這回信了?”我見林一清頹然地將BP機放回口袋裏,臉上一副任命的表情,便拽著他往樓上走,邊走邊道,“林大師我拜托你快點的吧,啊,再耽誤下去我這條命都該賠給你了!聽話,麼麼噠。”
林一清卻沒了一開始的嬉皮笑臉,他止住我的動作,十分嚴肅地跟我說:“我們是不是誤會宋陵南了?”
“你什麼意思?”我擰著眉問道,“什麼誤會?”
林一清埋頭想了一會兒,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對我說道:“你知道嗎?那天我把你帶走,藏在那個花園酒店,我其實是有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