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璿和顏朔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幾個人的臉色都有些異樣,尤其是張小璿,幾乎下意識地就要尖叫,但是讓容易捂住了嘴。

我看見張小璿驚懼地瞪著眼睛,目眥欲裂,容易十分用力地捂著張小璿的臉,令她的臉都有些變形。張小璿下意識地掙紮,容易怕別的同學看見,幹脆一把將張小璿摟在了懷裏。

“愣著幹什麼,趕緊收起來!”容易的手一下一下地捏著張小璿後頸,無聲地安慰著她,同時朝我說道,“這還沒下飛機呢,就出了這樣的事情,你還嫌恐慌不夠嗎?”

我壓抑著心中的膈應,扯了個垃圾袋,將地上的蛋糕裝了起來,忍著不適將其收了起來,預備寄回局裏,日後取證用。

容易詫異地抬了抬眉毛,但是也沒說什麼,因為他現在也沒工夫管我。一個張小璿就夠他喝一壺的了。

張小璿顯然嚇得不輕,將臉緊緊埋在容易的懷裏,我甚至看見她渾身都在不可抑止地發著抖,隱隱還有嗚咽的聲音傳到我這邊,但是很小。

顏朔也震驚的無以複加,因為這塊蛋糕是他給我的!

“唐墨,我不知道……”顏朔愣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之後就驚慌地道,“對不起,我不是要害你。”

我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不太對勁,因為顏祺楓之前跟我說過他在吳浩然出事之後得過憂鬱症,那天在食堂的事情對他打擊也很大,他對這種血腥的畫麵有著極為深重的心理陰影,此時看到這一幕,心裏肯定不會好受。

“我相信你,顏朔,我知道,你不要多想,沒事的。”我盡力安撫著他,“興許隻是什麼人的惡作劇,顏朔,你不要害怕。”

顏朔深呼吸了好幾下,稍微平靜了一些,然後跟我說道:“他是衝我來的。”

“在食堂那次,還有這個蛋糕。”顏朔的反應出奇地鎮定,他說,“為什麼非是手指,我做了什麼讓別人記恨的事情嗎?”

我順著他的話想了想,瞬間想到了兩個人,那就是楚萌萌和吳浩然,可是楚萌萌現在還在醫院裏,吳浩然早就已經死了,難道是他們的家人要報複顏朔?

不對,不止他們兩個,還有那個害死吳浩然的鬼……那個鬼的初衷有很多疑點,起碼我從顏祺楓的隻言片語裏還分辨不出來,它到底是要幫顏朔,還是要害顏朔。

而且,為什麼是針對顏朔?顏朔一個小孩子,能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為什麼全部都來害他?

我忍不住開始發散思維:如果對方根本不是衝顏朔來的,而是跟顏家的掌權者有仇呢?顏朔是首富的最疼愛的小輩,吳大山那個二傻都知道挖不動顏立超的牆角就來找顏朔,那些怨念深重的人自然更是深諳此道。

——而林一清,宋陵南他們,不都跟顏家有仇嗎?

“為什麼他們就不肯放過我,難道真要逼死我才甘願嗎?”顏朔悲憤地道,“可那些罪,根本就不是我犯下的,又讓我怎麼安心承受這樣的懲罰?”

我深深地理解顏朔的心情,就像宋陵南早些時候對我的那樣,他總說我有罪,可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是我做過的,為什麼要讓我來承擔這樣的罪責?

“你放心,我傾盡所能也要還你一個公道。”我安慰地拍了拍顏朔的肩膀,“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楚萌萌也好,吳浩然也好,都不是你的錯。”

容易看著我們,擔憂地歎了口氣,又跟我說道:“這次秋遊注定不會太平了,咱們千萬別落單,相互照顧一下,尤其是顏朔,不要擅自作決定。”

“你們還是別離我太近了。”顏朔有些擔憂地說道,“他顯然是衝著我來的,就讓我一個人麵對吧,萬一連累了你們就不好了。”

容易聞言,瞪了自暴自棄的顏朔一眼,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情緒不穩定,我當你這話沒說。”

“你照顧著點張小璿。”容易神色嚴肅地對顏朔說著,放開了張小璿,從座位上占了起來,朝我說道:“唐墨,你跟我來。”

我見他神色有異,一時也顧不上猜想他的心思,站起來跟在他身後走到前艙的衛生間前麵,這裏相對隱蔽,而且人不多。

容易的臉色非常不好,他倚靠著艙壁,壓低聲音地朝我說道:“你受到影響了嗎?”

“什麼影響?”我疑惑地問著,猛然想起了那個讓我無比悲傷的夢,便沒有隱瞞,而是跟容易說,“我做了一個很苦逼的夢,是受了那個趕屍匠的影響嗎?”

容易聽了,疲憊地揉了揉臉,說道:“不錯。唉,想不到那個趕屍匠這麼厲害,有手段,也有野心,他竟然想要控製活人!”

“人類的魂魄非常難控製,除非被下降頭或者鬼上身,人才會短暫地喪失主動權。就像林祈,他是因為身體被林一清搶占了。”容易的聲音非常嚴肅,“不知道你發現沒有,我們的情緒都被影響了。這是非常危險的,趕屍匠極有可能利用人情緒上麵的破綻,然後控製人的行為。”

我後怕地道:“怪不得,一開始的時候,我看見是李翎羽狠狠地嘲諷了楊菲菲,楊菲菲才打她的。而通常情況下的李翎羽和楊菲菲,多多少少都會偽裝一下,不會這麼直接地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