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聽見這個問題,毫無預兆地整個人僵住了,他像是受到了十足的打擊一樣,脆弱的像一片零落在寒風中的枯葉。
他倉皇地看了我一眼,溜圓的眼睛水汪汪的,使他看起來像小鹿一樣純良,一顆豆大的淚珠搖搖欲墜地掛在他姣好的腮邊,雨珠一樣,將落未落。
像極了我此時懸著的心,七上八下……
“柴昊軀殼的事情,的確是我做的,因為我怕宋陵南查出來。”容易有些難堪地招認了。
我有些失望地閉上了眼睛,提到嗓子眼的心重重地摔回原地,發出一陣陣沉悶的鈍痛。
容易一邊說著,一邊抬起眼睛看我,沒有再流淚,隻是那雙眼睛依然飽含著潮濕的霧氣,清透得有些可憐。
“那天他在醫院的衛生間裏發現了魂釘,如果他願意,很輕易就能查到我身上——魂釘是我們容家的有名的術法,他很清楚。”
容易看著我,表情平靜下來,他就這樣看了我良久,久到我開始覺得慌了,他才輕輕動了動唇瓣。
他的眼神裏有種我不敢承認的委屈,他的嘴唇顫抖著,再開口時,已是哽咽不已:“至於我為什麼陷害他,你真的不知道嗎?”
“我?我怎麼會知道?”我看著他這樣的表情,心裏咯噔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之前一直覺得容易對我可能有些不一樣的心思,為此還想要遠離他,但是他後來明確跟我表示喜歡張小璿,所以我也就把心放回了肚子裏,好好地跟他做朋友。
但他現在的表情,又讓我重新開始懷疑了起來。
容易是個頂好頂善良的孩子,我之所以想要悄無聲息地離開,就是不願意傷他。可現在,哪怕他對我的情誼,不是我所以懷疑的那種,我也說不出來溫柔的話了。
我抿了抿嘴,思考了半晌,仍是不客氣地道道,“我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說你想說是為了我才陷害宋陵南的話,這個理由我不能接受!”
“因為我前麵分明告訴過你了,我跟宋陵南結了冥婚,有魂魄上的牽連,所以你不能殺他。”說著,我有些惡意地質問道,“可你為什麼還要頻繁地做這些事情來挑撥我們?”
容易聽了我的話,表情有些受傷,他看著我,無語地質問道:“挑撥?原來我在你心裏是這麼一個猥瑣的模樣嗎?我為你做的一切,在你眼裏就是下作的挑撥?”
“你真的不知道嗎?我做的一切,你真的不知道是為什麼?”容易的聲音可憐極了,“好,你想裝傻,我不攔你,但是有一點我要告訴你,宋陵南不是什麼好人,你和他在一起,絕對不會有好結果的!”
我聽了這話,頗有些心力交瘁,我耙了耙頭發,無奈道:“你覺得他不好,是因為你對他有誤解。他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你清楚?你清楚個屁!”容易氣急敗壞地朝我吼道,“被他騙一次不嫌夠,還想被騙第二次?!”
容易凶惡地說著,惱羞成怒:“唐墨,我不想逼你,可我想問問你:你到底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