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都不要跟你翻黃曆了。”我哭唧唧地道,“這簡直是虐待。”

宋陵南覺得好笑,長手摟著我的腰把我摟到懷裏抱著,竟是有些寵溺地道:“嗯,下次不玩翻黃曆了,來玩鬼壓床。”

我:“……”

鬼大帥你這麼幽默真的好嗎?還鬼壓床,小心我找道士收了你這妖孽!正困倦地想要睡覺,宋陵南卻突然拈起我脖子上的紅玉,凝眉道:“誰的?”

我微微一愣,強撐著困意說道:“胡曉給的,說是可以防著微信上的東西。”頓了頓,我說道,“要不我還是摘了吧,我看也沒什麼用,當時duffy來掐我脖子的時候也沒看到她受到什麼傷害。”

“沒事,帶著吧。”宋陵南平靜地說著,從身後緊緊地抱住我,幫我按摩酸疼的腰,“累了就睡,乖。”

我抑製不住唇角的笑意,咧了咧嘴,回頭親了他一下,找個舒服的姿勢窩著,閉上眼睛睡覺。

第二天一早,我本想照常去池爻的公司上班的,出門的時候剛好電話響了,我正在換鞋,便看也沒看地接了起來,沒成想對麵卻是許久不見的容易。

“我要回湘西了。”容易有些黯然地說,“你要不要來見我一麵?我來學校收拾東西,因為事出突然,訂了明天的飛機,歸期未定。”

我怔愣地停下來看了看宋陵南,考慮良久,我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宋陵南知道我去見容易,竟破天荒地沒有說什麼,可能是看在他就要回湘西的份上,不想表現的太狹隘,我不太好意思地在他唇角親了一下,與他各自出門。

自上次從醫院跟容易大吵一架,我們已經快兩個月沒有見麵了,上次他憤怒的表情依舊停留在我的記憶裏,我不願,或者說不敢再麵對他。我本來以為過段時間會好,時間能衝淡我們的隔閡,然而現在他卻要走了。

容易比兩個月前瘦了一些,穿著一件灰色的鹿皮絨夾克,麵部線條剛毅深邃,看起來像海報上的男模。他應該是放下了許多東西,看到我的時候笑容還有些靦腆。

我也不知道該跟他說點什麼才好,就問他最近過的怎麼樣,容易遞給我一杯熱巧,點頭跟我說了一些不痛不癢的小事。氣氛一時還算好,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來,肯定想不到我們之前曾經鬧的那麼不愉快。

“你記不記得,我發現趙誌剛犯罪的時候,曾經想讓他到湘西去避避風頭,但他好歹不樂意去,說這裏是他生長的地方,他死也要死在這兒?”

容易說著,歎了口氣。

我聽出他話裏濃重的落寞,點了點頭,說我不會忘,趙誌剛雖然罪大惡極,但他終究是個可憐人,如果不是顏歡為懲一時之快,殺了趙誌剛的弟弟吳浩然,也不會有後麵那麼多事情。

但人生在世,有哪一件事是能輕易料到的呢?就像我跟容易,我在太清宮旁邊的胡同裏遇見他的時候,我也從來沒想過,我會跟這個少年有這麼深重的交集,現在他就要從我的世界裏退場了,同樣令我猝不及防。

人生啊,就是這麼任性無常!

“這也是我生長的地方。”容易感慨地說著,“容家主要勢力雖然在湘西,但我從小跟爺爺在沈陽長大,記憶裏全是東北,其實,我也想死在這裏。”

我微微一愣,覺得他這次不僅是“回趟家”那麼簡單,便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嗯,我好像跟你說過,我爺爺本是湘西趕屍一派的領軍人物,生了三個兒子,大伯愛錢,小叔愛權,我爸是個甩手掌櫃,什麼都不管,一心隻想盜墓。所以他把主要的本事都傳給了我和他的徒弟趙誌剛,但現在趙誌剛犯事被槍斃了,容家趕屍秘術就隻剩下我一個繼承人。”

容易苦笑著道:“其實我爸早就想讓我回去繼承家業,我不肯,所以才離家出走,躲在張氏帥府的地道裏。想想以前真幼稚啊,不想承擔這些責任,就選擇逃避,但我爸前些時候在南海盜墓的時候出了點事,叔叔不懂這些,爺爺年紀大了管不了,隻能我急招回去。”

“這次任務非常凶險,除了救我爸之外,家裏的事情我也要學著接手,所以,我可能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