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音剛落,那個渾身烏青的像剛從石灰缸裏出來的鬆花蛋一般顏色的熊孩子就跟受了我多大的詆毀似的,猛地抬頭看了我一眼。

就一眼,我立馬就跟被人點了穴似的,渾身都是一愣,霎時間感覺有盆冰水衝著我的天靈蓋隻澆到腳底板,讓我狠狠打了個哆嗦。因為我赫然發現那小孩的眼睛裏沒有白眼仁,濃黑的一片跟盛了兩泡墨水一樣,趁著他的膚色,那模樣別提多瘮人了。

宋陵南卻不著急,他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隻淡淡道:“這嬰靈的確可憐,但也不是你為禍人間的借口。”

說著,我隻瞧見他身形一晃,還沒反應過來,宋陵南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而那紅衣女鬼卻淒厲地叫喊了一聲,接著就跟跑氣了的皮球似的,在屋子裏麵瘋狂的撞擊著,而那黑色的小鬼被宋陵南提在了手中,一雙戾氣的大眼死死的瞪著宋陵南。

那紅衣女鬼見到那鬆花蛋似的熊孩子被宋陵南控製住了,心裏著急,瞬間轉移方向朝著宋陵南撞來,周身的煞氣爆長,顯然是拚盡了全身的戾氣!

那洶湧的煞氣令宋陵南也不敢怠慢,不由分心去阻擋那厲鬼的攻擊,手上自然就是一鬆,而那被抓住的小鬼瞬時尖叫一聲,從被撞破的玻璃中逃了出去。

女鬼見狀,發出陰冷瘮人的大笑,但根本沒笑多長時間,就讓宋陵南給吃進肚子裏了。囤積在房間裏的煞氣頃刻間被驅散,我甚至覺得氣溫都回升了幾度。

“你沒事吧?天呐,剛才那女鬼好厲害,還有逃跑的那個小的,長得跟《咒怨》裏那小鬼賊似的,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我想起剛才那小鬼被抓住時紅衣女鬼緊張的樣子,不由問道,“他是紅衣女鬼的兒子嗎?怎麼會變成那個樣子!”

宋陵南解釋說:“是隻嬰靈。”宋陵南顯然沒想跟我多解釋,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將目光投向了昏死在一旁的苦主。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不由一愣,指著那女孩的臉詫異地道:“這不是偷我錢包那小女賊嗎?!”

“住這麼好的房子還用得著偷別人錢包?”我整個懵逼了,無語地道,“她到底是幹什麼的呀,剛才那個女鬼為什麼這麼恨她?”

宋陵南根本就不知道我錢包被人偷了,現在這個女孩又昏死了過去,自然就沒人回答我的問題。

我們在她邊上站了一會兒,我始終沉浸在那個紅衣女鬼帶來的驚悚中沒出來,腦洞還不受控製地幻想了一段曲折離奇的故事,全是關於紅衣厲鬼和這個女孩的糾葛,不由心下惴惴,跟宋陵南簡單商量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要帶這個女孩去醫院。

路上的時候我跟宋陵南說了之前我送容易回學校的時候被一個長得倍兒好看的妹子撞了一下,轉頭就發現錢包沒了,所以斷定是被那個姑娘給拿走了。本來以為找不回來,沒想到會在今天遇上她。

其實一直到現在我心裏都還有著那個疑問,就是這個女孩看起來明明不像缺錢的姑娘,住的房子還那麼好,為什麼要偷我的錢?而且她貌似還是學生,也不知道懷的是誰的孩子。

宋陵南對這些八卦不是很感興趣,見到我真的在為這事煩惱,就從後視鏡裏瞥了那女孩一眼,說道:“等她醒了問她就是了。”我一想也對,便不再費心思考。

一路上我也在觀察的情況,不難發現她情況好像還挺嚴重的,估計真是孩子出了問題,白色的裙擺都讓血給染紅了,我見事態不妙,跟宋陵南就沒走遠,開車就近找了一家醫院說趕緊給她看看。院方瞧見這個情況也比較擔心,立馬就給安排了手術。

我跟宋陵南在外麵等了一會兒,有些焦急,跟宋陵南說道:“這房子肯定是不能租了,我現在就是好奇那個女孩是怎麼回事。那個紅衣女鬼要殺她哇,看的我一愣一愣的。”

“因果報應,如果那個女孩清者自清,紅衣女鬼也不會死後還跟她為難。”宋陵南搖頭道,“送她來醫院已經夠了,再查下去,引火燒身。”

我一聽這話,立馬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也懂了宋陵南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能把女孩救下來已是萬幸,如非必要,還是不要去招惹那反光煞的主人為好。

“說的也是,既然紅衣女鬼已經死了,這件事就算了吧,無論怎麼樣,都是那女孩自己的造化。”我說著,歎了口氣,又道,“她偷了我的錢,我還想辦法給她消災,唉,我真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傻白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