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爐街一百零八號
陳隗山在房間搗鼓了一陣電腦,坐到床沿點了根煙,吸了兩口看到電腦屏幕亮了,就站起來插了網線,進入桌麵後點擊了網頁發現能上網了,隨手就關掉電腦匆匆下樓。
走到院子,陳隗山聽到房東張守仁房間裏傳來沉重的喘息聲,好奇之下踮起腳在窗戶旁偷聽。
房間裏張守仁苦著臉趴在地板上,做著俯臥撐,劉愛美在床上盤著腿,嗑著瓜子笑眯眯的盯著張守仁。
“我說老婆啊,算了吧我都沒力氣了,不行了。”
“算什麼算,麻溜點,加油哦,快,馬上就完了。”
陳隗山聽到倆人的對話立馬想到做那事,心裏偷笑了一下,蹲下身子順手撿起腳下一塊石子,輕輕推開窗戶,狠狠的把石子砸了進去,頓時就聽到一聲驚叫,陳隗山急忙溜腳扯呼了。
出了鐵爐街口,陳隗山趕到龍騰網吧,進了門看到鄭錡坐在吧台玩手機,陳隗山打了聲招呼,散了根煙就準備上樓。
這時張小磊帶著幾個小夥伴匆匆下來。
“山哥好”張小磊嬉皮笑臉的問了聲好。
陳隗山道:“你這慌慌張張幹什麼去?”
張小磊站住腳步說道:“學校又要收補課費了,我得回家拿錢去。”
陳隗山道:“我記得你之前說補課費收過了。”
聽了這話,張小磊頓時咬牙切齒的罵道:“上次收了兩次,這回又是資料費和補課費,媽的,學校收錢的速度讓我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吸毒了。”
“……”
說完張小磊匆匆離開了,陳隗山轉過身剛走到樓上電話響了,看了號碼是柳依依打來了,接了電話說了幾句就急忙下樓離開網吧。
……
張小磊領著小夥伴們出了網吧,幾個人分開後,張小磊看了看時間就獨自回家。走了幾條街道,到了家門口,張小磊看到父親張誌陽醉醺醺的也剛到家門口。
“爸,你怎麼回來了?”張小磊急忙走上前。
張誌陽穿著警服,衣領子敞開叼著根香煙扶住門牆罵道:“你不是上學呢,怎麼也跑回來了?”
張小磊聞到父親身上的酒味,扶著他的身子說道:“這不是學校讓回家拿錢嘛。”
“拿錢?拿什麼錢?”張誌陽暈暈乎乎往家裏走。
張小磊的家距離鐵爐街不遠是一座老式獨院,這幾年古城經濟發展迅猛增漲,張誌陽前些年看到鄰居們都加蓋了樓層,也準備加蓋幾層,但是家裏還有個老父親死活不讓加蓋,張誌陽隻能眼巴巴看著街坊們坐地收租無可奈何。
父子倆進了院子,張小磊把父親扶到房間,拿了茶杯沏了杯濃茶放到張誌陽麵前,嬉皮笑臉的說道:“爸,給三百塊錢。”
張誌陽躺靠在汗水侵黃的竹椅上,吸了口香煙脫掉衣服說道:“沒錢,你隔三差五的伸手要錢,你以為你爸是局長?”
張小磊苦著臉站在一旁,這時年邁的爺爺拄著拐杖慢騰騰的走進來,看到孫子張小磊臉色不開心,搖搖頭走了過來。
“我雖然年紀大了,可是耳朵好使,小磊是學習上的事用錢,你這個父親怎麼就不能幫把手呢?”老頭子跺了跺拐杖緩緩說道。
張誌陽歎了口氣說道:“爸,您當初要是答應咱家加蓋樓層,也不至於今天窘迫到這份上。”
老頭子聽這話氣的咳嗽了幾聲罵道:“你這個敗家子,祖宗傳下來的家業,哪能說隨便動土!”
“爸,你也太封建了,現在都是什麼時代了,誰還講究那個啊!”張誌陽搖著二郎腿說道。
“你說什麼時代,就是時代再變,咱家還是不能動土,你要知道,破土動氣,氣運破了以後咱老張家就出不了能人了。”
張誌陽撇了撇嘴巴小聲說道:“老封建。”
老頭子耳朵尖,聽到這話氣的胡子翹起來,抬起拐杖就朝張誌陽身上打,張誌陽急忙跳起來,匆匆拿了衣服無奈的跑出了房間。
“爺爺,您消消氣,氣壞了身子可怎麼辦。”張小磊扶著老頭子。
“小磊啊,你爸我是指望不上了,咱老張家就數你了,你以後要好好念書,爭取拿個魁首給旁人看看。”老頭子說著把拐杖靠在椅子旁,從身上掏出一塊包裹著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