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絲綸一寸鉤。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獨釣一江秋。”
看著天空中龍飛鳳舞的大字,淩風不知不覺地便是將這所提之詩念了出來。
雖然這裏麵有兩種文字他也從未見過,不過好在他之前便是將這詩爛熟於心,此番就是順也能將其順出來。
在場的其他人倒是沒有他這麼好運,一個個蹙著眉,撓著頭,看著瀟灑飄逸的大字,臉色難看至極。
這場比試考究對書畫兩道的理解與感悟,這畫倒是還好說,至少眾人都還識得,多少也能回上一些。
隻是這行書考察絕對是一個難點,因為如果連這所書之字都認不全又如何敢提領悟之事。
“這詩中每一個字都是采用不同的文字,即便是場上眾人能夠識得幾種,可是也決然認不周全,這最後一場比試,想必吳實與崔廣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淩風淡淡笑了笑,可回身一瞥便是看到風青陽那般陰沉的臉色,當即也不遲疑,通過靈魂感識將這詩告知於他,風青陽之前幫過他數次,此番能夠助他解圍倒也讓他心裏舒服了不少。
趁著這個時間他也略微打量了蔣勁成一番,此刻他正悠然地品著茶水盯著虛空,想必心中也早已胸有成竹,至少這所書之詩蔣勁成是認得的!
未幾,一幅完整的山水畫完全在虛空中舒展而開,一個個耀眼的金字也如同拓印般鐫刻在青山之上,兩相呼應,自然相融。
“妙極!”一聲聲驚呼也在整個風雲台席卷起來。
“此景雖美,不過卻少了一件東西!”淩風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不由地嘀咕一聲,“少了一個釣魚人!”
“此圖名為《秋江獨釣圖》,乃我兄弟二人傾盡一生的得意之作。今日文試比試在即,我等兄弟二人就在此獻醜了!”
吳實淡淡笑了笑,朝前跨了一步,走到畫中扁舟之上,“今日文試的最後一場比試也和這幅圖有著莫大的關聯。在場十位俊傑隻需寫出對我兄弟拙作的感悟,文體不限,言辭不限,字數亦不限,在眾多答卷中最接近我兄弟二人此番作畫之感的,獲勝!”
吳實說著,緩緩盤坐下來,隨著他落座,周身的衣衫也在悄然改變,一件蓑衣披身,一棵竹竿在手,遙伸江畔。
當真若是一個獨釣的蓑翁,在深秋之際獨自立於江舟之上,秉足垂釣。
“正所謂隻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老夫窮極一生隻為江中釣翁,也希望在場的諸多俊傑中有願意上鉤的才好。”吳實淡淡笑了笑,取出腰間所掛酒壺痛飲了一番。
這一幕讓的全場委實一怔,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倒也參不透其中的深意,不過更多的人還是投去讚賞的目光,至少這種天地作畫,自為畫中人的手法確實新鮮。
別說在中洲,即便是在神武曆史上也從未出現過一人!
“好了,本場比試隻有一炷香的時間,各位俊傑也切莫耽擱時間為好啊。”一側的崔廣淡淡笑了笑,徒手一揮,眾人眼前的案桌之上顯現出已然擺好的筆墨紙硯。
一道道金色的光澤也從一個個身側緩緩升起,如同碩大的書閣將得每個人生生剝離開。
“接下來一炷香的時間老夫已經通過禁製將在座的空間封閉,所以你們不要擔心有人會打擾,更無需擔憂有人會作弊,安心考試便好。”
崔廣冷冷喝了一聲,整個比試台再次金光一閃,無數道絲線開始按著莫名的紋理在虛空中衍生起來,玄妙靈動至極。
“這是無憂結界!想必是蔣元正之前暗中相助的事情引起了商山四皓的注意,才將整個比試台守護的如此牢靠,如此也好,至少不會有人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行不法之舉。”
淩風心中想著,也不再遲疑,全身心地投入到詩畫的觀摩之中。
這般越發看著,越發感覺到詩畫所要表達的深意,整個人感同身受一般化為這江中釣翁,靜心地品味這詩畫帶給自己的一切。
他比試前便是對這圖畫觀摩研究了許久,一上手自然是得心應手,很快沉澱自己內心之中的鉛華,忘卻恩怨情仇,忘卻爾虞我詐,一心隻在山水間。
並且他心中一直記著關乎整個成敗的那一句話,“商山四皓有著一種超脫物外的高尚情緒,更有著與天地同樂的遠大誌向,雖身在朝堂可心已在江湖。”
他相信無論如何答題,隻要自己始終把握這一點,足以應付這場文試!
“這種比試的方式倒是新鮮,也難得商山四皓如此用心,竟然連自己壓箱底的東西都是拿出來了!”文卿品了品茶,不由地點起頭。
“我看他們除了手法高明一些,在書畫一途的造詣也就如此吧。”蔣元正不屑一顧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