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賜花(1 / 2)

鐵青色的香爐裏燃著龍檀香,輕簿的霧氣嫋嫋升起,一雪發女子靜坐桌前,手裏持著書,聚精會神地看著。

賽雪的肌膚晶瑩剔透,華發簡單束起,不添半點修飾,濃而卷密的睫毛輕垂,在眼下投下淡淡陰影,白袍加身,那衣裙上還用赤金絲線繡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金龍。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道尖細的聲音打破了書房的沉寂。

“簫宰相,吳將軍到!”

君無月聞言,抬頭望一眼門口,複又垂下腦袋,眼眸快速掃過書上的字跡,瘋狂吸收著書中的知識。

“進來吧。”

傾風率先走進來,站於君無月身旁,靜默不語。

“微臣參見陛下,祝陛下武運昌隆。”吳畏與蕭玉竹進殿,撩起衣袍,便跪於地上,齊聲道。

君無月放下手中的書,溫和的笑著,“以後若無旁人,大可不必如此拘禮,諸位都是孤的長輩,你們這樣倒真是折煞孤了。”

簫玉竹起身,拍淨衣袍上的灰,“還折煞,你……”

“你……小丫頭,你的頭發怎麼了?!”他瞪圓了眼珠子,一身的戲。

這……這怎麼回事?不過兩日未見,這頭發怎的,怎的全白了,難道那個小倌對她就真的如此重要?打擊大到一夜華發?唔……好像這樣還挺漂亮的,不對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不礙事,皮囊罷了,”君無月站起,“前輩們請上坐,傾風,看茶。”

“喏。”

“小丫頭,今天你必須給老朽解釋清楚,是不是因為那個小倌?”簫玉竹說道。早知道這廝是個禍患,打一開始就應該把他滅了。

“聽聞簫前輩善弈?”君無月仿佛沒聽見方才簫玉竹所言,自顧自道。

“是又如何,”蕭玉竹兩手抱胸,見君無月無視自己,心中的不滿又多了幾分,“難不成你還想與老朽比試比試不成?”

“正是。”君無月淡笑。

“哼!就你?”簫玉竹話語裏帶著不加掩飾的輕蔑,不是他自大,而是普天之下也就鄰國的幾個老不死的與自己不相伯仲,就連吳老都不曾勝過他。

可觀今,這個黃毛丫頭大言不慚,竟想著與自己比試,真是,蜉蝣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怎麼,你怕了?”君無月假意道,“如果前輩怕了,這棋不比也罷。”

“怕?”蕭玉竹捋胡子,往椅子上一坐,大手一拍桌子,“來啊,盡管上,老朽就沒在怕的!”

吳畏為他的智商感到憂慮,如此明顯的激將法,不要告訴他沒看出來,還是說……反觀簫玉竹雖表麵怒氣衝衝,一副上了君無月當的模樣,但他的眼神一片清明,相反還帶著些笑意。

君無月淡笑,對傾風使個眼色,傾風會意退下,不多時,捧著白玉浮金的棋盤走了過來,將其擺好。

“前輩,請。”

“哼!”

落了幾子,蕭玉竹稍稍放寬心,本來以為這丫頭手裏頭真的有些什麼本事,如此看來,倒是他多慮了,大言不慚,看他今天不挫挫她的銳氣!

吳畏端坐在客椅上,暗自打量著。

怎麼回事,這丫頭今天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他久居沙場,對戾氣殺意十分敏感,縱然君無月隱藏的很好,他依舊能隱約感覺到她眼中無盡的戾氣。

當一個人平時身周刻意釋放殺氣,那是不必畏懼的,因為此類人大多是剛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年輕氣盛,做事毛躁。可怕的是表麵風輕雲淡,臉上不會輕易表露自己的真實情感,時常露出慵懶神態的那類人最危險,那是久居金字塔巔峰的人才有的神態。平時看似無害,實則全身的肌肉都緊緊的繃住,隨時給你致命一擊。一般惹了這種人是沒什麼活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