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沙啞的聲音仿佛是從幹屍的嘴裏蹦出來的一樣,那種獨特的音律似乎能夠將一個人的耳膜輕易的震破,但他的聲音的分貝卻並不高。
掌櫃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雖然這個人深不可測,但他並沒有驚慌。
“這位客官說笑了,小店馬馬虎虎隻能讓我們上下老小維持個溫飽,多餘的錢財我們都捐贈給了碧月城周圍那些貧民乞丐,所以實在沒有多餘的錢來翻修這裏。”
此人卻是冷哼一聲道:“哼,這裏的裝修很影響我喝茶的心情,限你傍晚之前將這裏重新裝修一便,否則,這家茶館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掌櫃頓時麵色難看起來,他本身沒有什麼修為,能在這裏生存下來完全靠平時的為人厚道和服務,可現在這個人的出現卻使得他完全失去了方寸。
“客官,您看著,外麵下著雨,而且小店……”
“嗯?你敢違抗我的命令?”
掌櫃話還沒說完,他便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從胸口一直上升到嗓子眼兒,仿佛再過片刻,他就會窒息而死。
“你,你……”
“臭老頭兒,你什麼你,既然不聽話,就給我死吧。”
話音落下,此人冷笑一聲,壓迫性的力量如山嶽一般朝掌櫃衝撞而去,就在這生死的刹那之間,一道聲音陡然打破了這個畫麵。
“我說,你這個家夥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老人,不覺得自己的臉就跟你的屁股一樣那麼難看嗎?”
這是一個年輕且看著有三分稚嫩的聲音,也正是因為這個聲音的出現,讓掌櫃承受的生死壓力瞬間一鬆。
頭戴蓑笠之人雙眼陡然放出了淩厲的殺機,他緩緩的扭頭,然後看向那個正在搖晃著手中茶杯的年輕人。
飄逸的長發如黑色的絲綢一樣披在肩上,俊美的麵孔之上帶著一絲壞壞的笑意,那種笑容之中帶著一股絕對的自信,好似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的東西能左右他的意誌。
可是看他的年紀,頂多不過二十左右,這樣的年紀,如此毫不做作的動作,此人並非等閑之輩。
而在他的身邊還坐著一個似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老人端茶的右手在空中不斷的顫抖,差點將杯中的茶水給顛了出來。
這樣一老一少,給人一種極不協調的感覺,但剛剛那帶著一種青春活力的話卻就是從這個不滿二十的年輕口中說出。
身披雨衣蓑笠的大漢緩緩的走到了他的跟前,右手掌心的玄氣凝聚已經讓其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起來。
“你算個什麼東西,本大爺的事情你也敢管!”
聲音中包含的怒氣猶如天空上的炸雷一樣,他在等待青年的回複,事實上,他也是老江湖了,他想通過青年的回答來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麼級別的人。
“你這話可就說的不對了,我如果是個什麼東西,那你豈不是什麼東西都不算了嗎?”
話音落下,一直旋轉的茶水被他一口送進了嘴裏,此人自然不是那種忍讓之輩,聽到這種話,胸中的怒氣已經被完全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