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陰雲之下華蓋之頂,當那男子聲音忽然在忽然在弘欒的耳邊響起時,她這才恍然從剛才的噩夢中驚醒過來。
“張…張揚…你的聲音…你…”
望著麵前渾身漆黑的男子,弘欒的心中立即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雖然那聲音嘶啞如飛速消逝的沙漏,但是弘欒還是立即認出來他就是張揚。
“沒事,稍微出了點問題。”
見張揚麵帶著微笑的安慰,弘欒忽然緩緩地低下頭來。從剛才弘葫死去以來積壓的恐懼和屈辱此刻像是決堤的洪水般爆發了出來,再抬起頭時,先前麻木的表情已經完全被潸然而下的淚水覆蓋了。
“啊…”
此時此刻,似乎是壓抑已久的情感突然爆發,張揚的輕聲安慰根本沒有任何作用。而似乎是為了映襯弘欒的哭聲,陰沉的天空上竟然緩緩地滴下幾滴水珠來。
“沒事了…”
望著一臉梨花帶雨的弘欒,張揚情不自禁地將她擁入懷中拍了拍她柔弱的肩膀。而弘欒也緩緩伏在張揚的胸膛上,任由淚水將他的胸襟浸濕。
“你說什麼?!那是張揚?!”
另外一邊,花衣朵的聲音雖小但還是被前麵的陰明曉聽到了。荀綬恐怖的死狀還沒從他的腦海中移除,他實在不敢相信剛才那人會是張揚,那個連妖獸都不如的修真者?
“明曉兄?你認識他?”雷力驚訝地問道。
“不,我認識的是另外一個人,絕不是他。”
陰明曉的語氣雖然決絕,但是雷力卻似乎從他那緊皺的眉頭中看出了什麼。華蓋之上那人如果隻是單純為了弘欒倒也罷了,如果他也抱有同樣的目的,那麼雷力恐怕就不能袖手旁觀了。
“我…我沒事了…”
華蓋之上,弘欒從未感覺自己的臉像現在這樣熱。不知怎麼回事,待她回過神來之後,她就已經伏在了張揚的懷中。
這種感覺雖然讓人安心,但是當弘欒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之後,她還是逃也似的從張揚的懷裏鑽了出來。
“哦,哦…”
張揚趕緊收回了自己的雙臂,背過身去不敢去看弘欒的眼睛。回想起剛才,張揚心中似乎有著莫可名狀的感覺,又似乎完全沒有。
不知為何,當胸口最後一絲餘溫完全消失之後,張揚又似乎有些悵然若失。如果說青卓的擁抱帶給張揚的是平靜的話,那麼麵對弘欒,張揚卻似乎有著一股責任。
這股責任也許是來源於袁鐸和弘葫,亦或是來源於其他的什麼地方。反正,張揚告訴自己,他絕不允許弘欒受到任何委屈。
“張揚…”弘欒的聲音忽然從後麵飄了過來,“我們趕緊離開這裏吧,去北冥仙域…”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
沙漏般嘶啞的聲音從張揚嘴裏冒了出來,不過弘欒卻沒有絲毫不覺得難聽。“為什麼?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實力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但是這裏畢竟是西禳仙域,你殺了荀綬,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我的實力…”張揚握了握拳頭,然後又輕輕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荀綬的死隻是一個假象而已,那是無淚之塵的力量,隻是剛好為我所用而已。”
“你的意思是?你已經可以控壓製無淚之塵了?不…應該是操縱才對吧。”
“算是吧,這還要拜那家夥所賜呢。”張揚苦笑著搖了搖頭。
“那家夥?”
弘欒正要再問,忽然隻覺腳下一震,原本平穩的朝天宮竟然忽然沉下了一截。先前自同心圓出斷裂的裂痕又撕裂了不少,這朝天宮恐怕不久就要被一分為二了。
“你是什麼人!竟敢殺我西禳仙府的仙人!”
天空雨點漸漸多了起來,雖然身上的衣服已經漸漸被淋濕,但是之前四散逃跑的人們竟然又停了下來。
“這個人,似乎是在哪裏見過。”
朝天湖的一側,冉烈已經從先前的驚駭中回過神來。他的目光在弘欒和張揚身上來回掃視,忽然,他便像想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