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賜一進門先朝老者深深地一躹躬,然後雙手抱拳,恭敬萬分地大喊:\"晚輩不知前輩前來,有失遠迎,真是罪過,罪過,望乞恕罪!您能來這窮鄉僻壤,是我湘西之福澤,更是我黃家之無上榮耀,令我茅舍生輝!鄙人對您……\"他的話還沒有完,
老者對他一舉左手打斷他的話,緩緩地站起來,雙眼目光慈祥地注視著他斜身後的黃虎一邊微笑著點了點頭,雙手略略地一抱拳,朗聲地說道:\"早年間,曾聽杜心武講,湘西有個少年黃虎日後必然會成為天下武林第一人。老夫當時一直認為他隻是愛才心切,故意在武林中抬舉,推薦你而已,故並沒將你一個小孩子放在心上。昨天到達長沙,聽了楚地武林中幾個異人對你的評價,你又幫了我四海鏢局之大忙,所以今日專程來拜訪你這位少爺英豪。果然是個氣度非凡,人中龍鳳,義薄雲天的少年英雄,感謝你對我鏢局的仗義相助,謝謝了。冒味打擾府上,抱歉,抱歉!\"說完老頭對著黃虎略微彎了彎前胸,黃虎望著老頭先朝他笑了笑,準備張口,
黃天賜已朝他一邊大喊:\"趕快拜見餘總鏢頭,餘老前輩!\"一邊伸手掌向下按了三按,示意黃虎向餘四海下跪拜見。
黃虎明白了他爹的手勢,但他並沒有下跪。他隻深深地向餘四海一彎腰,低頭雙手抱拳地說:\"晚輩拜見總鏢頭,在下與劉鐵柱乃兄弟一般,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可惜在下武功有限,可恨那幾個家夥又殘忍異常。沒有幫到自己的兄弟,至兄弟含恨慘死,內疚慚愧,內心總覺對不起劉師傅,對不起了。\"
他的這話一完,已走到他麵前的餘四海雙掌向他肩上一拍後,又向上托了托,望著他哈哈大笑道:\"此事乃一些貪官汙吏與武林敗類勾結所為,你以盡力,不必耿耿於懷。你的仗義已讓我十分感動,為了表示我對你的誠摯謝意,我已派人在前麵包下了一座酒樓,請你屈尊與我喝個痛快,如何?\"
黃虎立馬也雙掌朝他一拍大笑道:\"好!好!我馬上隨你去。\"他的話剛落,他爹已急忙朝他大喝:\"你這孩子怎麼這般不懂事,餘前輩不遠萬裏,來到我們這窮鄉僻壤之地,我們應該好好設法盡地主之誼,豈能還要他老人家破費!你真是……\"
他的話還沒有完,黃虎已出口頂他說:\"這有什麼?他今日請我,乃他的人情,我明日請他還不一樣嗎?\"黃天賜一聽黃虎這話,又張開了口,準備說話,
餘四海對他已露出一臉不悅之色地望著他,搶在他前麵說:\"我這個人最不喜歡與人客套,我今天來府上是給你公子麵子。我是專程來請他喝酒言交的,我就喜歡你兒子這樣的個性,羨慕你生了這麼個兒子,希望不要阻礙我與你公子的交往可否?\"
黃天賜馬上向他抱拳恭敬地說:\"餘前輩千萬不要誤會了,在下隻想盡盡地主之誼,表示對您的仰望,我豈敢阻礙您……\"他的話還隻說到此,餘四海又對他一舉左手,揮了揮,打斷他的話,望著黃虎說:\"小兄弟,今日我請你,你明日請我,走不走?\"
黃虎哈哈笑道:\"走,當然走,馬上就走!\"餘四海又一拍他的肩笑道:\"豪爽,幹脆,你這個小兄弟,我交定了,走吧!\"黃虎朝他笑了笑,拉起他的手,抬腳就走。
黃天賜馬上身子一閃搶出客廳門,一邊跑向大門,一邊大喊:\"趕快備車,恭送餘前輩一行出溪口\"。黃家馬夫將幾輛馬車駛到了大門口,黃虎與餘四海手拉手,肩並肩地哈哈大笑著登上了一輛車向前駛出。餘四海的十八個跟隨,沒有坐車,分左右兩邊隨著車子向前跑去。
他們一離開大門,黃遙湊上黃天賜問道:\"老爺,您以前不是說這個餘四海已經八十多了嗎?怎麼看上去他比你年輕了不少?\"黃天賜一搖頭笑道:\"鬼知道他的,我二十歲在北京時,他已名震天下,那時他就是四十多了,現在至少也是八十以上。真沒想到他有一天,會來這湘西,會來我家啊!\"
黃遙也哈哈笑道:\"也真是怪怪的,就有這麼些人看得上少爺與他交往的。早幾天蔡鍔將軍用他的炮艇專程送少爺來溪口,現在溪口街上的人都在議論,揣測少爺與蔡將軍的關係。不少人都在向我們大院的人打探少爺究竟是在外麵幹什麼?\"說完他的臉上揚起了驕傲,自豪的光澤。他的這話一落,大太太桂玉已領著四個伢頭來到黃天賜身邊朝他問:\"老爺,那些拜訪的人呢?怎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