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虎將一個並不明確身份,隻懷疑是自己朋友師傅的死屍從遙遠的涼山,用棺材裝好花錢拖到湘西安葬這件事讓黃家大院與山寨上所有的人,內心震撼不已。原本認為他狂妄,驕橫的劉伯濤那幫人與一些剛投奔他的人,從此對他改變了看法。當然這件事最開心的是他爹黃天賜與他娘芳秀,每當有人在他倆麵前誇他倆養了一個有情重義的兒子時,他倆內心的那種驕傲,自豪與滿足是他人無法體會的。
山寨上的頭領與士兵每每交談起這件事特開心,認為自已很有幸投了一個重情重義的主子。年輕的黃虎一時讓眾人對他心服口服了,他的這一舉動比往大把地在頭領們身上花錢更起效果。一些對他心存芥蒂,原認為他比黃天賜更會耍手段,殘忍的老人也對他從內心裏客氣,敬仰起來。
他一上山就命人將猛虎澗附近的幾個山洞炸開,將猛虎澗的水堵起來往幾個山洞裏灌,形成一個大陰河。然後再把幾處的水蓄起,往一個出口衝下山再回流下山澗。幾處水往上山的大道上一衝就似山洪爆發一般勢不可擋,將山道摧毀了幾處。山上的人都不明白他那根神經發了,將上山的幾處道衝爛衝壞,修了三座橋重新連接上山,隻有懂軍事的劉伯濤佩服他的處心積慮。他在蓄水防護山寨,一旦他兵敗往山上撤退時,把山上幾個洞的水全部炸開傾斜而下就是一股勢不可擋的大洪流,會讓上山的道形成一片汪洋。
劉伯濤見他本人不願意向眾人解釋,透露,也就不好揭穿他這個內心的秘密,隻能隨著眾人說他年輕好玩而已。不過從這件事即讓劉伯濤看出了黃虎這個人極具有眼光,算得上深謀遠慮之人,也讓他感到黃虎這個人城府太深,內心有些難以揣測,琢磨不透。黃虎上山的第十天老鼠子匆匆上山了,交給他一個電報,黃虎一看大吃一驚。命吳星雲將劉伯濤叫來大當家屋交待一翻,就匆匆帶著宋牽牛,禿鷹,吳星雲,蔣紅忠等八個馬弁隨著老鼠子迅速下山了。
他一進大院楊明慧就迎上他問:“那電文是什麼意思?你這麼急就下來。”黃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哈哈笑道:“上海的盧大哥異想天開想在長沙邀我開個賽馬場,我擔心他糊塗,山上也沒什麼事,所以我就下來了。”
楊明慧一見他說得這麼輕鬆就信以為真了,馬上嗬嗬笑道:“盧小嘉就是個什麼也不懂,隻知道吃喝嫖賭的花花公子。在長沙這種地方開賽馬場,一年也不要就會傾家蕩產,你千萬不要礙於情麵聽他的,同他瞎折騰,胡鬧。”說完她熱情地朝吳星雲等人笑道:“幾個兄弟難下山一趟,更極少來院子裏,大家去小客廳喝茶,我馬上讓人給你們送點心。晚上我會吩咐廚師炒些好菜犒勞你們,你們就當這裏是自己的家,隨意吃喝,隨心地玩。”說完她就讓身邊的兩個丫頭去自己屋裏拿點心,眾人開心向她連連躬身道謝。
黃虎對著眾人哈哈一笑,一揮手說:“還謝什麼?到了這裏就是自家兄弟,凡是我的就是大家的,這裏的一功,你們每個人都有份。想喝什麼,想吃什麼,大家就拿,你們同楊明慧去,她挺開通的人,大家同她去,不要見外。去吧,去吧!”說完他對著眾人連揮了幾下手,自己匆匆走去自己的書房。
他在書房發了一個電報給趙屠夫,趙屠夫很快回他,讓他十萬火急趕往長沙出大事,準備好開大戰必須麵談。黃虎一時想不起會有誰來同自己開大戰,自己得罪的人多,自己爹得罪的人也多。他掏了一支雪茄點上“叭,叭……”地猛抽,他爹悄悄地走了進來小聲問:“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這麼心焦?”
黃虎一搖頭說:“沒什麼事?就一點生意上的事而已。”說完他叼上了雪茄,他爹黃天賜“嗯”了一聲說:“肯定有什麼大事,不然你不會這麼急的,你瞞不了我的,告訴我,我不會同你娘講的。”
黃虎馬上一抬頭,一皺眉頭說:“我說了沒什麼就沒什麼,你不要瞎想,瞎說,弄得我娘她們人心慌慌。”黃天賜一聽他這話就更加肯定他心中有大事了,一昂頭說:“你肯定有事,知子莫過如父,快告訴我,我可以幫你想對策。你瞞著我,隻會讓我擔心,幹著急。”
黃虎一搖頭說:“你著急幹嘛呢?我都不急,該來的事遲早會來,不該來的就不會來。是禍躲不過,躲過的不是禍,等我明天到了長沙,見過趙司令就知道了,他讓我趕快去長沙見他。”說完他閉上了眼睛,黃天賜略微一想,哼了一聲說:“趙屠夫此人既貪財,又好色,心狠手毒,你不要全信他的,當心他把你給賣了。我們現在有錢,有槍,有人,不去長沙,就守在家裏,靜觀其變。我才不信有人敢跑來湘西同我們開戰,開戰也不要怕,打敗了大不了撤回山上去,上了山任何人也拿我們沒撤。如果離開湘西,我們就被動了,鬥不過別人,隻要在湘西老子誰也不怕,你不要去長沙。”說完他頓了頓手中的拐杖說了句:“隻要你不離開湘西,什麼事也不用怕。”就扭轉身慢慢地向外走了出去,黃虎睜開眼睛看了看他爹拄著拐杖離開的背影,非常後悔剛才給他講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