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黃虎看得起勁,專注時,劉伯濤伸手一拉他小聲地說:“收兵,再打就真攻進去了,宋哲元必然會被宋牽牛砍死,讓馮玉祥知道厲害,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黃虎從望遠鏡裏看著已被宋牽牛砍傷了幾處,渾身血漬斑斑依然在拚命抵抗的宋哲元十分讚賞地點了點頭。拿下望遠鏡對劉伯濤哈哈一笑說:“幹脆打進城去搶一點東西回山寨,充實一下也好。”
劉伯濤一搖頭說:“打進去了,你就無法控製你手下的人亂殺無辜,他們會奸淫擄掠,什麼事也幹得出來,這就違背了你的良心與本質。我自有辦法讓馮玉祥補償你一些損失,你已得了幾千條槍,這一場你已賺夠了。如果打進去了,馮玉祥逃了,我們就是自毀長城,後患無窮,趕快撤。”
劉伯濤口中撤字才落,黃虎還沒有回他,黃旭兵已拍馬匆匆過來笑道:“大當家,我馬上帶人衝過去,支援宋牽牛,必然可以一鼓作氣攻進城裏,殺了馮玉祥,占領常德。”
黃虎略微一想馬上對他一揮手說:“別急,千萬別急,馮玉祥詭計多端,以防有詐,當心他在城裏設有埋伏。你把隊伍整好,準備隨時接應宋牽牛就行。”說完他朝兩個牛角手一招手說:“吹牛角,召人回來。”兩個牛角手馬上又“嗚嗚嗚……”吹響了手中牛角,
正殺得起勁的宋牽牛一聽牛角聲大吼:“宋哲元今天放你一馬,有種明日再打,老子要砍下你與馮玉祥的頭當夜壺用。”吼完他朝宋哲元狂攻幾刀,逼得宋哲元連連後退了幾步,一拍馬頭撤了回來。
他一跑近黃虎就問:“您這是幹嘛呢?我正要殺宋哲元,馬上就可以衝進去!這麼好的機會撤下來太可惜了。”黃虎一搖頭說:“他們的人越來越少,我擔心有詐,是引誘我們進去,裏麵有埋伏就麻煩,你與兄弟們休息一下。我觀察一陣再作決定,反正常德遲早會打進去。”他口中去字剛落,一身血漬的吳俊也匆匆跑過來問:“大當家這是咋回事,我的人都準備上城牆了,怎麼無原無故撤下來呢?”
黃虎哈哈笑道:“我今天隻是摸清馮玉祥的勢力,不要急,我自有部署,大家都累了,休息一下,給受傷的兄弟們包紮,準備撤回石門橋。”他的這話一落,吳俊,黃旭兵,宋牽牛等人搖頭,歎息著走開了。
黃虎看著眾人走開了,又拿起望遠鏡看了一陣,向眾人大喊:“集合,整隊,兄弟們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回石門橋去好好休整。”喊完他向眾人一揮手,眾人馬上紛紛躍上馬緩緩地走向石門橋。到了石門橋酒肉擺上了,黃虎異常高興地不斷勸大家喝酒,軍帳裏歡聲笑言熱鬧極了。
在黃虎這邊開心地喝酒時,他的對頭馮玉祥卻在房間裏焦躁地不停踱步。副官匆匆走進他的書房報告說:“將軍,宋哲元被砍傷了幾處,城牆炸開了一個缺口,不是宋哲元指揮得當拚死抵抗,黃虎的人馬已攻進城了。明天如果黃虎再攻我們肯定擋不住,他有兩種炮,今天我已死傷了一千五百人,這仗打得真窩囊,我們是不是向……”副官的話還沒有完,
煩躁的馮玉祥對他一揮手打斷他的話說:“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也不想想丟了常德,我們無處可去,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說完他雙眉緊皺地向椅子上一躺連連歎起氣來,副官看了看他小聲試探地說:“將軍,我懷疑我們中了段宏業這小子與趙屠夫的計,他們倆可能知道黃虎的勢力。卻故意向中央推薦您去做湘西鎮守使,段宏業與趙屠夫這麼做就是想除掉您。黃虎就一個土匪哪裏來那麼多炮,中央軍裏有那種過山炮也不多,那是徳國剛生產出來不久的最先進武器。他們的槍也比我們好,而且不是一支兩支是幾千支,這些東西從哪裏來,我們一無所知。趙屠夫一省封疆大吏,最高長官,他不可能一無所知。如果真是我推測的這樣,那我們這次就是在劫難逃,望將軍早做準備,速速決斷。”說完副官雙眼中充滿企盼地望著馮玉祥,
馮玉祥一擺頭說:“我正在想這件事,混了這麼多年,沒想到居然讓一個土匪逼成了這樣。”他口中樣才落,軍需官一頭撞了進來,正煩躁的馮玉祥張了張嘴準備罵他。沒想軍需官不待他開口,已搶先急急地開口說:“將軍大事不好,我們渡木河的軍火庫被人炸了。”說完軍需官就“撲通”一聲跪下了,馮玉祥驚得衝一下站了起來,臉色慘白,頭上大汗直冒地望著跪在地上的軍需官半晌沒有說話。
副官一瞟馮玉祥慘白的臉色臉馬上朝軍需官大吼:“混蛋,你那麼多人怎麼連個倉庫也守不好?來人,把他拉出去槍斃。”隨著副官的話落,門外進來兩個護兵抓起跪著的軍需官就朝外走。軍需官張嘴大喊:“將軍饒命,饒命,將軍饒命,……”馮玉祥木然地擺了擺頭,軍需官在聲聲求饒中被兩個護兵拖走了。馮玉祥長歎兩聲,一屁股無力地坐了下去,低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