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小嘉哈哈一笑說“:鉋威,你不用激我,就你那貨,要你那價,你猴年馬月再回去吧?我不光敢談,我還確確實實想進購幾千斤鴉片,我連錢還帶呢?隻是你的貨我不會要,在商言商,花幾千萬購進你這些鴉片,冒多大風險,在上海有幾個人有這膽量,沒有錢賺幹費心勞神?還不如去賭博?”說完他站了起來,露出了一幅要走的樣子,
一定要把鴉片賣給盧小嘉的鉋威以為他真要去賭博,便哈哈笑道“:盧公子爽快人,好,好,我就喜歡同你這樣幹脆人打交道,那你說說你出什麼價錢才會要這批鴉片呢?”來的路上就想好了的盧小嘉一昂頭說“:一千斤我出比市場價低一個百分點的價,二千斤我出比市價低兩個百分點的價,因為這幾千斤,一旦出不了手就是投入的幾千萬變成了死錢。做生意的人手上沒錢周轉還能做生意,隻能眼睜看著別人去賺錢。投入風險大,撈不到一些錢,還不如不幹安全。”說到此他朝著鉋威頭直昂,盧小嘉之所以敢這麼牛氣衝天同鉋威說這些話,他是認為鉋威急著要回國,急於要把幾千斤鴉片變現錢。他說這些話是很有道理的,幾千萬的貨一旦脫不了手,積壓成了死貨,對於一個商人來說無易於自尋死路。這些事行商之人都知道,也是最擔心的,但鉋威和唐駿捷兩個人知道他與劉鴻已談妥了,他這麼來講純粹是砍鉋威。如果不同他舌戰一陣,糾纏一翻會讓他看出破綻。
飽威與唐駿捷快速地交換了一下眼神,就笑道“:盧公子講的話都是大實話,行家話,隻是太砍價了。你投入幾千萬,確實有風險,但你的獲利也是驚人的。正所謂投入多少獲利多少,憑你盧公子的麵子,幾千萬的貨要出手也是很容易的。我雖然不是中國人,但我經常來上海,對於盧公子的聲譽我是清清楚楚的。我知道幾千萬對盧公子來講就小菜一碟,你的朋友都是有錢有勢,有頭有臉的人物,隻要你登高一呼,誰也會買你麵子,這點貨不用兩天就出手了。”說到此他朝著盧小嘉昂頭直笑,他這些話哄得盧小嘉高興,自豪了,
盧小嘉一昂頭哈哈笑道“:鉋威先生老實講早一段時間你來上海找到我,這兩三千斤鴉片要我出手確實不要兩天,我就能搞定。目前鴉片市場已非常保和了,每個煙館老板都進夠了貨,有的甚至還屯了貨,這些貨都是我的。他們原本不一次進這麼多的,都是因為給我盧某麵子,大家才拚命進貨的。實話實說,你的這些貨在上海已脫不了手,我進購後,還要另劈道路。現在正值年關,各關卡盤查極嚴,把這麼多的鴉片拉出外地,上海灘除了我盧小嘉沒有人敢接你這燙手的山芋。”隨著他口中的芋字一落,他仰頭哈哈大笑,
唐駿捷待他笑過幾聲,向鉋威一揚眉笑道“:鉋威先生,你既然知道盧少帥就應該知道他是一言九鼎之人,他從不撒謊,他所講的全是實話。目前就算有人敢拖這些貨出上海,我不講被關卡查出後被沒收掉,至少也會被各關卡敲竹扛,敲得你所剩無幾。年關了,正是那些兵撈油水的時候,他們豈能輕易放過這撈錢的機會。盧少帥運走就不同,沒有兵敢查他,連問都不敢問。你委托我去找人來收購你這些鴉片時,我就反反複複地想:上海灘能吞下這批貨的有錢的人大有人在,但敢冒險接下這批貨,能安全拖出外地出手的人就隻有盧公子,所以我去找他。
現在他人已來了,如果你不把貨賣給他,那麼我不管你的這爛事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貨滯銷,經濟低迷的時候來了。老實講現在能拿得出幾千萬屯貨的人就隻有盧少帥了,其他人就是你的貨再好,他們有心要也一時拿不出這麼多錢,隻能望而歎息。”說到此他雙眼鼓鼓地望著鉋威直搖頭了幾次,再雙眼望著盧小嘉堆起了滿臉討好的笑。
這家夥剛才一直沒有吭聲,他是在反省自己,他猛然覺得自己今天太得意所以輸給了盧小嘉。盧小嘉是不受威脅的主,自己在茶館就因為得意地認為他答應了劉鴻進鴉片,就會非進不可,會求自己,自己威脅,結果反遭了盧小嘉的羞辱。還讓他本該還給自己的五十萬不給了,他知道鉋威的鴉片隻能賣給盧小嘉,自己反對不了,不如奉承討好,巴結盧小嘉,好拿回那五十萬。如果這時不拿回五十萬,過幾天盧小嘉垮了,盧小嘉不光不會給自己的錢,還會對自己下手,先想法弄回五十萬,帶著如煙去避幾天,風流快活。等盧小嘉垮了離開上海,或者是死後,自己再回上海來。江湖上混當硬則,當軟則軟,更何況自己與盧小嘉比本來就是胳膊比大腿,螞蟻比大象。反正這鴉片不是自己的,自己因這批鴉片已經得了個美女滿足了,趕快設法把盧小嘉欠自已的那五十萬要回來才是明智之舉,否則就會泡湯。想到此,他一個激靈,才講出了這麼一翻奉承,討好盧小嘉的話。